他在想著,重新回到大明,晏陵會不會一刀砍了他。
想到這兒,席燁不由輕笑了聲。
回到府邸,福勇第一時間上來詢問情況。
書房內,席燁一邊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一邊把他要出使大明的事給福勇說了一遍。
福勇正幫他磨著墨,聞言手中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主子,這萬萬不可啊!」
他們當初可是間諜的身份,不暴露還好,但偏偏是暴露了才不得已回的越嵐,此時再回大明,不相當於是自尋死路嗎?
席燁放下毛筆,把紙條疊了疊,塞在了一個空心蠟燭里,遞給了福勇。
「躲不過的,福伯,此次你就留下,告訴皇后,一切按計劃進行。」
現在玉石的作用已經不重要了,憑李隴對玉石的重視程度,他覺得,他可以提前動手了。
福勇低聲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勸不動席燁,只好接過蠟燭:「主子一切小心。」
……
逃回越嵐的時候一路挑的小路,這次出使大明光明正大走的官路。
便是席燁,心情也有些微妙。
大明的朝臣經過了一小部分的換血,對於晏陵的敬畏程度直線提升,他們即使好奇為什麼一個個小小的使臣竟值得晏陵親自迎接,但他們卻不敢問出口。
席燁下了馬車,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也是怔了下。
他特意戴了面具,以免被其他人認出來身份麻煩,畢竟雖然當初確實挺低調的,但還是有人認得他這張臉。
旁邊隨候的大臣們見自家新皇自越嵐使臣下了馬車後,視線仿佛都黏在了人家身上一般,不禁紛紛斂了氣息,悄悄好奇起來。
席燁自然也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灼熱的目光。
他勾起唇,直接回望了過去。
視線相交。
晏陵手指虛握,又鬆開,虛握,再次鬆開,如此反覆幾次後,他才露了個笑容,淡聲道:「使臣一路奔波,朕已經為使臣大人備下了酒席。」
離他近的大臣忍不住抖了下,心裡暗想,總感覺新皇的語氣雖然帶著笑意,但卻莫名有些陰冷。
席燁面上不顯,心下卻「嘖」了聲。
別是個鴻門宴吧。
兩人明明挺熟的,但在眾人面前卻裝得很陌生,也沒人看出不對勁。
進了宮,晏陵吩咐人領著越嵐派遣的隊伍去安頓。
席燁便跟著一起了。
算不上華麗的屋子,但日常用品備得很齊全。
在他進去後,甚至有太監們抬了一個木桶進來。
看出席燁的疑惑,領著他過來的小宮女微微低頭,小聲道:「這也是陛下的吩咐,使者大人舟車勞頓,泡個澡能去去乏,酉時在大殿會有專門的宴會來迎接大人。」
席燁點了下頭,微笑道:「替我多謝陛下。」
宮女行了禮後便退下了。
熱水放好了,乾淨的衣服也被放在了一旁。
席燁上前摸了摸水溫,剛剛好,他也不猶豫,脫了衣服就泡了進去。
舒舒服服泡完澡,確實感覺疲憊減少了不少。
只是在拿起衣服的時候,席燁不由挑了挑眉。
這料子挺不一般啊。
席燁把自己收拾妥當後就等著宴會開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宮殿各處都點上了燈籠,到了大殿門口更是燈火通明。
殿內隔絕了呼嘯的冷風,席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後便坐著一言不發。
大臣們三三兩兩閒聊著,但餘光卻都瞥著席燁。
新皇對這個使臣的態度他們都有目共睹,大膽地便上前試探起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