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印斋』新出市的小说本,要十册,别记错了。我看你楞头楞脑的,可别搞错了。快去快回,别拖拖拉拉的。”
反正她一副头好壮壮是吧?抓她做苦力、抛头露面都不打紧。不过,看样子赵总管似乎并不知赵子昂囚禁她的事。应如意胆子大了一点,她正愁不知该怎么出府,这下正好。
“等等。”老帐房嚷嚷。“赵总管,你别一把就将人拉走,我这儿正等着用人呢。”
“这丫头懂什么?”赵总管睨睨应如意。
“她懂的可多。你快快放人,另外找个丫头去吧。”老帐房随口夸大,只想留人。
“让她快去快回,不会碍事的。”其他小丫头又不识字,不顶事,这死丫头反正闲得很,不差她差谁,正省得他亲自跑一趟。
严仲卿道:“我也一道去好了。”
“仲卿,你在胡说什么!”这节骨眼,他也去了,那这堆小山也似的帐册怎么办呀。老帐房自是瞪眼。
“『翠玉堂』与『商印斋』两店相距虽不远,可小说本新出市,这会儿商印斋那里必聚集许多士子,恐得耽搁许多时候。我也一道去,分头办事,可以省不少功夫,再说十册小说本不轻,如意一人哪拿得动。”
“啊,随便怎么都好,只要给我快去快回便成。”赵总管挥个手,怎么都行。
想想也有道理,老帐房勉强答应。“那就快去快回。这些帐不快核清不行。”
“知道了,严伯,我跟如意会尽快赶回来。”
“啊,可是……”应如意不由得一急。她打算出了府便偷溜走人,严仲卿跟着去,岂不坏了她计画。不过……唔……她瞅瞅那清俊的面容。俊逸清雅的男子相伴,人生一大快事,错过了未免太可惜。
“走吧。”严仲卿对她温温一笑。
“啊,嗯。”一笑,应如意魂被勾了,掉了半缕。
“翠玉堂”与“商印斋”位在京城里最热闹的街上,一路人群熙来攘往,街集热闹得令人看得眼花撩乱。应如意与严仲卿边走边谈天说笑,心情好不快活,笑得花枝乱颤。
“听说你上京寻亲不遇,经由旻婆介绍进赵府,是吗?如意。”严仲卿问道。
“呃,是啊。”算是吧。“不过,小红——我是说好心收留我的姑娘,小红待我不错,帮了我大忙。”也不能忘了小红的恩情。
“说得极是。在我能自立之前,我双亲便相继亡故,全仗严伯扶养我成人,待我如子,又引荐我进赵府,他的大恩大德我是不敢稍忘。”
“这么说,严管事可真真是个好人。”
严仲卿微微一笑。“我在赵府里也见过不少人,难得遇见如此谈得投契的人,可我今日初见你,不知怎地,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啊?他的意思是……
心儿不禁一跳,可抬眼瞧,他脸上笑容依旧温温,神态清朗,并不见暧昧不明之色。应如意心中费疑猜,可也不好问明。含蓄啊含蓄,做着姿态,含蓄道:
“是呀,我刚见你,也有种一见如故之感。跟你说话感觉很舒服,好似相识多年的故友。”
严仲卿又是一笑。“果然如藕生所言,你是个温婉、容易相处,又令人喜欢的人。”
“藕生?”应如意一愣。“你与藕生相识?”
“方识不久。一聊之下方明白藕生与我竟是同乡,感觉多了一分亲。可因为我的关系,害她受责,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提起藕生,严仲卿脸上温和笑容不变,神情亦未改变。应如意觑他一眼,试探道:
“呃,你跟藕生……你——”
猛不防一阵马蹄跶跶声响,前方一匹快马竟向着他们快驰而来。
“小心!”严仲卿背身欲掩护应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