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的黎绍之,当前的北霆门奥支弟子刀法第一。
康浩陵又是一怔,这才发觉自己面上果有泪痕,想是在梦中哭泣落下,急忙伸手去抹。他想要翻身背对黎绍之,却无甚力气,只得扭过了头。岂知他虚弱过甚,竟连睡在地下扭头也要发晕,这一来眼中景物旋转,忍不住干呕出声。呕得太猛,眼泪又被逼了出来。他伤病之中,身子由不得自己,连连出丑,心中大怒:「我若顺利越狱,当在五年清算的会场上狠狠打冷云痴一顿。」至于自己不是冷云痴对手,该怎么揍他,也不理会。康浩陵这时病中,不免容易冲动,哪里还有平rì的谦逊。
黎绍之瞧见他干呕落泪,皱眉道:「你身手很劲,怎地蹲监蹲成了爱哭小媳妇?我同你比武的时候,又没一刀阉了你?」
康浩陵本想否认流泪,转念一想,便坦然道:「我思念过世的亲人,是以梦中哭泣,有甚么好取笑?yīn损长舌,才是泼妇!」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嘶哑,倒似比常居疑那被药气熏坏了的声音还惨。黎绍之不怒反笑,道:「直承其事,不来逞强,也算是个真xìng情的小子,哈哈,算我说错,对不住。」
康浩陵没料到这人果然率直若此,竟然给自己赔罪。他不擅应对,身上又难受,只好重重哼了一声。黎绍之问道:「。。。那么你亲人是谁?你姓康是不是?叫甚么名?」康浩陵莫名其妙,心想我倒楣被你们收押在此,你们还要追问我祖宗族人?闭上了眼道:「干你屁事。」
黎绍之道:「你这高烧是无法进食、伤势难愈引起,很难受罢?」康浩陵闭着眼,哑声道:「我也在你身上斩四刀,不给你吃饭治伤,你倒捱得过?」
黎绍之打个哈哈,突然蹲下身来,低声冷笑道:「我料你捱不过,因此拿饭菜和伤药来。你瞧怎样?」说着咯咯两声,似乎他掀起了甚么器皿。康浩陵闭着双眼,却闻到食物香气扑鼻,顿时生出万分渴望,这是久饥之下自然而然的反应,虽明知北霆门多半不怀好意,也不禁睁眼看向身边。果见黎绍之将一托盘饭菜放在自己头脸之侧。而微弱灯光下,依稀看出是两份素菜、一钵米饭,还有小半条肉脯,素菜还有微微热气,显是新鲜做来,并非隔夜旧菜,这顿饭居然十分丰盛。
到此当真摸不着头脑。狱中无rì月,康浩陵不知自己昏睡多久,但总之尚未饿到十天,难道冷云痴改变心意、让自己进餐?却听黎绍之在身旁低声道:「我另带得有伤药。我不能拿本门伙食养你,还得自己下厨。老子只会拿刀,跟灶头镬铲不是熟人,做出来这饭菜你若不愿吃,也由得你。外边看守的师弟不一会便要醒来,你自己看着办。」
康浩陵惊奇不已,这人难道是起意勾结南霄门,因此迷昏了师弟、暗地送饭讨好?可自己与他两次会面,见他气概昂扬,又不像是卑鄙小人。康浩陵自然希望治伤吃饭,却一时不知怎生回答才好。黎绍之又道:「你我两派世代的怨仇,我也不跟你废话。送这饭不是可怜你,是有交换条件的。」
这话也非意外,康浩陵微微点头,道:「你说说看。我可没说一定应承你。」黎绍之道:「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若不能答我,又或不发誓保守秘密,我便去了。」
康浩陵寻思:「且听听他要问甚么。我要越狱,总得吃饱了养好伤才行。」这时对食物的热望再难抑制,便道:「你别罗唆,不问出来,我怎知能不能答你?」黎绍之道:「此事不能泄漏,你先发个誓来。」
康浩陵心想:「你违背冷云痴命令偷偷送饭,我若要时常吃到这饭,自然要保守秘密。这也不为难。」一心只想跟冷云痴捣乱,于是说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便是。你信我不信?」说着抬眼盯住他。
黎绍之与他四目相对,沉默片刻,似怕被听见般极轻地道:「我信你了!我问你,南霄门中,可有一人与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