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抬头,眼睛睁的大大的,顺手用笔在处方上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找她的时间,撕下方子,交给对方。那个青年拿起方子,朝女医生微微点头,谢谢鲁医生!便收起纸头,离开了门诊室。这位女医生姓鲁名文嫒,她的父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去年老人在弥留之际,曾谆谆叮嘱鲁文媛,说如有一个名叫忻平的人来拜访,一定要竭相待,如有什么急难之事,要尽一切力量相助。因为,此人曾是自已的救命恩人要好好报答他。至于忻平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恩,老人并没有说,而且,鲁文媛隐隐感到,父亲似乎还有一层没有来得及说出的意思,那就是,如果鲁文嫒觉得合适的话,希望她和他结合。为此,。忻平这个名字,她牢牢记在心头。
鲁文媛是在教会办的医科学校毕业的,以后就分配在教会医院里工作。
是她主动要求担当起贫民门诊这一吃力工作的。如今忻平来了,鲁文媛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她自已不知道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下班后急急赶回自己的寓所。鲁文嫒借寓在一对善良和蔼的老夫妇家里。那是一幢租界之内的石库门房子,老夫妇俩没有儿女,仅在宁波乡下有一个已嫁的侄女……当夜九时正,那个青年准时上门拜访双方坐定后,鲁文嫒正想询问对方有何难处需要帮助,却不料那青年平静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不叫忻平!”鲁文嫒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倏地直站起来:“啊,你?一瞬间,她只怪自己年轻,竟会轻率上当。亲年镇定自若,又说了几句话,才使鲁文媛即喜且忧。在上海远郊,有座名叫白凤村的小村庄,庄上有着一户小乡镇,主人名叫忻子文年轻时曾在上海读过中学,学业未成,回到村上,守着一些祖产度日如今已五十开外了,此人有满腔爱国热枕,常感叹时局艰难,自己报国无门,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他们都在上海的大学里读书,最近因时局紧张,把长子和次子都召回乡下有一天,忻子文年轻时的一个老朋友。名叫韩麟的突然单身一人,风尘仆仆登门拜访。忻子文喜逢旧友,登时杀鸡沽酒,热情招待。席间交谈,方知老韩年轻时情场失意、且又家道中落,他一气之下,只身闯了南洋,几经波折,已在南洋一带站定脚跟。成家立业了。老韩说,此番他单身归国,实是要冒险接一笔货出因时局混乱,怕人注意,想到了老朋友。故而顺路拜访故人,并恳请暂留数日,一旦货物到手,就要回去。
忻子文听了哈哈大笑:“你呀,我家住上一年半载也不妨!不过,老韩哪,我不明白,日寇势力正克逼上海。你又何苦到这是非之地来呢?”老韩却说:“生意人嘛,那管危险,只要赚钱,什么地方都钻!”忻子的次子忻伟稼是个比较细心的人,他发觉老韩虽在人前谈兴甚豪,但在无人处却常常长吁短叹。眉宇问隐有忧色,他私下对大哥说:‘我看韩老伯不是来做生意的,‘果然,一周后的一个晚上,老韩三杯下肚之后,突然把手里的酒杯朝桌上一放,叹了口气,忻伟稼突然曰了一句:‘韩老伯,恕小侄直言,我看,您不是米做生意的!¨大胆,胡说!。忻子文连忙喝住,不料,老韩却笑着拦阻忻予文:‘不,老忻。你这位公子有眼力,他们哥儿俩都已看出。我此行是另有所谋的忻子文一怔:“老韩,你……”老韩不语,信手拈起一支香烟,“嚓”的点上火,连吸几口,这才开腔:不瞒老朋友,我这次来此,肩负重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哪!’忻子文目光坚毅:“老韩,有话但说无妨。我父子虽然人少力徽,但有报国之心,如果我对此有二心,有如此杯!”他举起手里的酒盅,。砰”的一声掼得粉碎,老韩心头并不轻松。这几天米,从他踏进忻家起,就觉得不该招致杀身大祸的事来烦老朋友。他甚至有点后悔,现在看忻家父产这样赤心为国,他激动得举起手中酒盅,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也把酒盅掼得粉碎。
他起身来:“好!我老韩若不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