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族人无不恨不得将俟吕邻云扒皮拆骨,就觉得他再跟俟吕邻云紧紧地挨着就有些对不起阿娘族人。
“来,我再教你射箭。”俟吕邻云毫不气馁地翻身上马,又揽着那小儿奔出几步,再次搭弓射箭。
因俟吕邻云的人看着,又有金折桂等吩咐不得擅自跟俟吕邻云起冲突,于是那小儿的族人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玉破禅眼睛被蒙住,嘴里弥漫着金折桂方才熬汤的味道,虽方才那汤喝起来十分苦涩,但心想既然她肯为他洗手作羹汤,那就是她十分关心他了……“折桂,我眼睛见不得风,就叫我来教导人读书写字说话。俟吕邻云他竟然想用中原人、鲜卑人来离间我们,这事不能不留心。”又在金折桂耳边低声道:“叫鲜卑人说中原话写中原字,他们就跟我们中原人没甚差别,到时候,看俟吕邻云还怎么离间。”
金折桂端着汤碗,看玉破禅频频舔唇,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煎出来的汤味道苦涩的缘故,还当自己的汤叫玉破禅回味无穷,也低声道:“破八,你这憨面刁。”
玉破禅一怔,随后道:“我只是看俟吕邻云教他们骑射,就想教他们说中原话写中原字。为了咱们的寨子,不能叫难民们反水。”
“史书上记载,鲜卑最后会融入其他民族。”金折桂突兀地叹道。
“哪本史书?你说的,莫不是《推背图》?”不然还不到最后,金折桂又从哪里能够知道最后?玉破禅疑惑地挨着金折桂,看不见人,越发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对,就是《推背图》。”金折桂见自己一句话说漏了嘴,心想幸亏有本《推背图》来圆谎,偷偷地去看玉破禅,见他并无异样,这才安心。
金折桂哪里知道玉破禅自幼就见识到金折桂熟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至猪尿泡,下至炸弹,她都一清二楚,因此她随口一句话,玉破禅只管懂了其中的意思,也不去深究她哪里知道的,待听俟吕邻云带着小儿回来后,那小儿脱口就是一句“我们鲜卑人”,眼皮子跳了跳,琢磨着该叫金家的家兵们多跟难民们在一起,以往都是家兵们去学鲜卑话,如今,该叫他们引着难民们去学中原话,又想启蒙教材,自然要先从《三字经》开始,然后再教导《百家姓》……
“记住,我们鲜卑人可是极擅骑射的,闲下来就要骑坐在马上,不要学那些汉人,成日读书把自己读的连抓老鼠的力气也没有。”
远远的,俟吕邻云又抛出一句挑衅的话。金折桂将碗递给戚珑雪,然后看向坐在马上的俟吕邻云,伸手挠了挠额头,看俟吕邻云将弓箭送给那小儿,然后丝毫不畏惧那小儿对他背后放箭,就领着人快速地走了,立时对戚珑雪道:“叫所有咱们的人来,慕容宾、拓跋平沙也叫来。”转身向山寨里的空地去,见玉破禅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就道:“破八,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缺德?”
玉破禅一头雾水道:“这有什么缺德的?”看金折桂有些恍惚,就要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牵住了,就觉这手似乎大了一些,揉了揉手背,见那手背又是极软,只有掌心有些薄薄的茧子,又觉这就是金折桂的手,“魁星,星儿,阿桂……”忍不住在心里骂金家到底给金折桂起的什么鬼名字,竟然怎么喊都别扭。
“破八、阿破、破儿、破哥哥?”严颂茫然地看着变着法子喊金折桂的玉破禅。
玉破禅一怔,手上一用力,听见严颂的喊疼声,赶紧将他的手丢开,恼怒道:“严颂,你干嘛?折桂呢?”
“她在前头走着呢。”严颂踮着脚搭着玉破禅的肩膀,好心建议道:“喊星儿,人家家里还有个小星星呢,是以,我觉得,喊桂妹妹极好。”
玉破禅将严颂拂开,怒道:“严颂,你……”
严颂道:“我看出你们是真心真意的了,我一定会帮你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