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以不耐烦的姿态伫立,桃花眼角轻轻扬起一个细微弧度,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失态。他展昭这样有名的好脾气,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一个名字就失心疯。展昭暗自哂笑,接着不顾所有人的怀疑和猜忌,径自走到白玉堂面前。
短短的几十步距离,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却仿佛踩塌了千年。每一步,都踏在晃晃悠悠的镜头里,每一步,都踏在万千民众的视野中。展昭来到白玉堂跟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苍白的唇色将他内心的波澜泄露出来。那对落满了月辉的眼眸紧紧盯住身前的人,不是质疑也不是审讯,而是至深的关切和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看守白玉堂的警员赶紧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得意吆喝道:“报告长官,凶手白玉堂已经抓获。”
闪光灯的白色光刺痛瞳目,在外围的记者争先恐后准备好黑色巨型话筒准备随时捕捉一举一动。白玉堂仰头看天,从眼眶下方流露的目光怎么看都带了三分不屑七分隐忍。他静静呆在手持手枪的警员身边,连手指都不动一下,似乎是害怕一旦有所动作就会忍不住伤了这群废物。
重案组的人陆陆续续也都到了,展昭暗暗索眉对那警员说:“你先交代一下经过。”
“报告长官,我们是负责这一片治安的警员。由于连环杀人案件的出现,我们谨遵上头的指令和教诲设置了流动巡查岗,牺牲小我的时间……”年轻的警员为立下这等头功而沾沾自喜,不知不觉间那些套话就从嘴里顺溜出来。
“说重点,”展昭做个手势打断他的话,墨一般的眼底不含一丝笑意。
警员这才意识有些过了,赶忙刹住话语转而阐述经过。“我们小组四个人正在例行巡逻,杨老太太,侬就是那个到现在还慌兮兮的老太太,跑过来说有人死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这个白玉堂站在门口看尸体。”
“你们凭什么断定他就是凶手?”有人死了,因为他们还没能将凶手缉拿归案。展昭黯然,但是此时此刻,他还不能放下一切替死者吊唁祈福,他要把这件事情搞得清清楚楚再无疑点。
“长官,我们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的。这个时候张华从屋里跑出来了,就是他,”警员说着一指另一个战战兢兢的人。“他说他本是入室偷盗的,结果亲眼看见了白玉堂作案的过程,吓得他只能窝在屏风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听得此言,白玉堂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名警员,睥睨的眼眸要多不屑就有多么不屑。展昭忽而生疼,曾几何时,那骄傲凌然肆意妄为的少年收敛锋芒静静等待审判,那触目惊心耀眼夺目的白衣隐甘愿一声不吭隐匿在人群里。展昭转身盯紧了张华的眼睛,冷冷道:“你说一遍。”
“这位长官,我只是一个靠小偷小摸维持生计的可怜人。”这人在展昭的目光下直打哆嗦,整个人长得瘦瘦小小,看起来委实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衣衫破旧,操着辨不出前后鼻音和平翘舌音的江浙普通话。“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作案过了,这几天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冒险一搏,从窗户爬进去连屋子还没瞧仔细,就给我撞见这么恐怖的事情,真是作孽啊。”
望了一眼白玉堂茕茕孑立的修长身影,展昭一字一顿问:“你确定看到了他作案的全过程?”
“是啊,我这么个普通小老百姓怎么会骗警官呢。”张华唯唯诺诺应和。
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这个张华如果不是真的碌碌无为梁上君子,那便只能是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危险人物。
事已至此,这件事情的大略情况已经摆在了眼前。先是张华入室偷盗,结果刚巧前脚后 步碰到白玉堂进入房间。张华就躲在了屏风后面,看到白玉堂把人杀死然后分尸。白玉堂杀完人后站在门前,不料被杨老太太撞见告诉了正巧来附近巡逻的警队。警员得知消息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