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刚打发掉庞籍就进了门,见白玉堂全神贯注检查灯泡的样子就对着马汉把手指放到唇中央,示意噤声,免得打扰到他。能将白色的衣服穿得这般张扬刺眼也就只有这个少年了,他是如此美好纯净,又是如此寒冷危险,复杂的对立面完美冗杂在一起,塑造出他不能轻易招惹的魂灵。不忍招惹,也招惹不起。
铜片因常年与空气密切接触有些泛黑,当目光定格在侧面的时候,很小的一滴暗红色暴露。白玉堂一眼就认出这是血迹,血迹居然粘在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这边,”白玉堂直起身子抬头,正撞上展昭的目光,宁静、温暖,如三月春风安安静静守护在河畔。
“找到什么了?”展昭问,那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平和温润。仿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结局,从一开始就认定白玉堂可以找出翻身的证据。
少年见到展昭的一刻有些莫名得欣喜,连着说起话来也格外清越轻快。“这个灯泡上面有血迹,最好还是拿回去检查一下。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上面除了有受害人的血迹和人体组织,还会有凶手残留的痕迹。”
展昭犹豫一会儿,终是低声说:“你可能还得去一趟警局。”
白玉堂反而笑起来,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促狭而诡谲。“笨猫,出现在凶案现场不管怎样都要去警局做笔录的。况且你应该不会让他们押犯人一样压着我去吧。”他很清楚警方办案的流程,另外展昭不惜和警员翻脸的维护也是一一落在他眼里的。
“那是自然,我们还期待你加入重案组呢,”展昭踹了踹马汉的脚,眼眸里闪烁同样狡黠的光泽。接到暗示的马汉点点头说:“确实很不错,你要是来了重案组一定会对重案组很有利。”
“爷可没说同意来,”白玉堂扬扬眉梢道,“另外只能是重案组的人来做笔录,其他人可别怪爷不给面子。”
展昭笑笑道:“反正我的光辉形象已经都毁了,再动用私权偏袒你一下也无所谓。”先前一次提到加入重案组的事情白玉堂是干脆利落直接拒绝,而这一次提到他只是回答没有同意来。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把这只小耗子拐到重案组指日可待。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这些证据核实洗脱白玉堂子虚乌有的罪行,展昭小心翼翼收起灯泡和其他一些物件。
三人走出屋子的时候记者团队围观民众散了大半。展昭吩咐各人各司其职带白玉堂、张华和杨老太太去警局,他自己当然是陪在白玉堂旁边。抬眸间,有一张女孩的脸透过细细拉拉的人群映进来。这个女孩也就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展昭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因为她看人的时候很古怪。
她的眼睛挺漂亮,眉目间蕴含有飒爽英气,然而那目光就是古怪。一般人在打量他人的时候都会是望着整个人,如果是上上下下扫视细节也不会持续很久。然而这个女孩看向展昭的时候就是从一个点飘到另一个点,再从这个点移到旁边的点。仿佛展昭这个人在他面前被拆卸成一块一块的零件。
白玉堂略略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展大警官看到美女就傻眼了?”
这算什么,吃味儿?展昭有些哭笑不得,拽了一下小白鼠的衣服说:“你来看看,她看人的感觉很怪。”
女孩的注意力也恰好从展昭身上转移到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毫不顾忌和她对视。然而女孩却根本没有对视交锋的意识,白玉堂感到女孩的视线从他的鼻子跳到右耳朵,忽然又到下巴,接着奇怪地落在耳朵上。
“好像在专注研究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但是无视整个人、整张脸,”展昭总结道,撩起警戒线让白玉堂先走出去。
白玉堂径自向那女孩走过去,桃花眼微微上翘就勾勒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如一壶醇香的美酒,迷醉了心扉。“嗨美女,我好像见过你。”
那么俗套的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