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作势要狞笑着扑过去,却被“弱质女子”那纤纤玉手握起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拳头一拳揍了回去。
“我开玩笑的,你干什么这么用力!”他捂着被打的额头低低惨叱哀怨地再塞一块松籽糕进口。
这人!红娘好气又好笑,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不庄不谨,没个正经儿,与世人口中所称道的“谦谦君子,堂堂男儿”标准截然不符,却让她轻松而安心,竟端不出在其他人面前那般庄肃姿态。
眼见他将整整一盒糕点全部吃光,而她的腿也蹲得渐有些酸麻,红娘执着烛台站起身,“你吃也吃饱了,趁还没有人发觉,你快走吧。”
他也拍拍袍子上的灰尘站起,却不见有要走的意思。
红娘皱眉,“你还在磨蹭什么?若来了别人,真将你当作贼人扭送官府,你便有十张嘴也讲不清。”
“我在等人。”他将食盒放回原处,又四处打量后房各处摆设见了墙角的水缸,立即过去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灌下肚。
“你的同伙吗?”红娘淡淡地随口道。
“不,是个……和尚。”他青淤的伤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像是极愉悦。
红娘却无心再追问,夜色已深,早过了她通常歇息的时辰,她若再不睡,恐怕这一夜就难以人眠。
“那你继续等吧。”最好别闲得到处逛再起骚动,到时扯出她与其有些牵连就麻烦了,她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不想惹事生非,平地起波澜。
她不再瞧他,径自出了门,穿过半个庭院,来到自己房前。那是西厢最内侧的房间,本因僻静拨给杂役的粗使丫环住,她却专程讨了来住,是由于窗前垂柳枝头繁茂,几能完全遮住她房中彻夜不熄的灯火。
虽然府里人对她夜里睡时也点灯的习惯早已见怪不怪,但她仍是不愿以灯火扰人,向来不想引起过多关注,也就不爱烦扰他人,一切尽量自行解决。
才进门,就发现有些异样,一回头竟霍地发现那人就跟在身后,正随她一脚跨进门内,吓得她低叫一声,手中烛台差点落地。
“哎哟,吓到我,你叫什么!”他倒似也受了惊般猛然一顿,急忙稳住歪倒的蜡烛,重插回烛台里。
“你……”才说了一个字,已被他连推带蹭地挤进门里,然后完全不问她意见地随手带上门。
红娘张了张嘴,却斥不出口。夜深人静的,房里进了一个陌生男子,照理早该大声疾呼,或是干脆用扫把揍他出门,可是见他眯着眼讨好地笑着,尽管仍是丑丑的笑容,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软了。
从没见过这样一个感觉似乎毫无危险性的男子,和气亲善得不可思议,像是就算做出再凶恶的模样,也让人提不起防御之心。
但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何况是个谈不上熟识的人!
“你干什么跟我进来!”红娘厉声道。
“嘘——”
红娘瞪他,却仍是放低了音量,“你再不出去,我便喊人来!”
“别啊,我只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跌打酒而已,不用这么狠心吧。”他无辜地道,恳切地表情完全看不出丁点恶意。
“没有!你可以出去了……”
“哎哎,睁眼说瞎话,那不就是跌打酒!”他径自绕过她走到床头柜前,欣喜地拿起上头搁置的一瓶已开了封的跌打酒。放在鼻下嗅了一嗅,“嗯,是上等好药,不介意借在下用用吧?”
“很介意……红娘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见他自顾自倒了些药酒在手心里,再揉到袖里手臂的淤肿肌肤上。
“嘶——痛死我!可恶,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打死了我,看谁赚得银钱养这群混蛋米虫……”他啼啼咕咕地边骂边将药酒揉在青肿的脸上,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