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他定是不会再来了。既然不能娶,自不必再浪费时间。
红娘站起身,将衣衫脱掉。以往只要张君瑞来,她就须和衣而睡,这么久了,就算稍有些习惯,仍是不甚舒服。干脆将亵衣也除去,只穿件抹胸钻进被中。
被里有些凉,但没有累赘的衣裳,蹭着光滑柔软的被里褥面,令人舒服得打从心坎里叹息。
“真好真好。”她满足地抱住双膝,脸颊埋在被子里 咕哝“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我可不想有什么变化。”嫁人嘛……她不需要。
瞄了一眼冉冉跃动的烛火,她安下心,合目睡去。
朦朦胧胧间,忽听门轴轻微响动,她心中一跳,忙睁开眼。
“咦,今日是晚些,但也不必丢了我的凉席啊,这要我睡在哪里才好?”
他怎么……又来了!没从吴妈那听去信儿吗?
还来不及起身去取搁在床尾方凳上的衣物,张君瑞已经晃进了内房。
“吴妈没同你说吗?”
“说什么?”他笑吟吟地挨到床边坐下,惊得她立即撑起身裹紧被子向床内挪了一尺。
她可……没穿衣服啊!好像少了一层屏障似的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我……我是个妇人,你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他却伸出手,轻易地越过她觉得似乎已有八百丈远的距离,抚上她散在枕上的青丝。
“你没有梳纂。”没有疑惑,只是平常的叙述语气。
“我受雇进府时说了慌,说我还不曾婚配,这才做了丫环。当时崔府里只招丫环,况且她一向没有身为妇人的感觉。
“吴妈说你很早就嫁人了,现在恐怕还在寻思为何她早没瞧出来。”他哧地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怎么还在笑,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像是吃惊、意外、气恼什么的?
“你的相公还在不在人间?”笑得好像有点企图了。
“在。”红娘垂下眸子。
“那,休书呢,有没有?”语气也有些急切起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平常人早就该退避三舍了,他为何不躲得远远的,别再来打扰她宁静的日子?
“没有休书!”只见过三天,她便被抛诸脑后。
不是怨恼那人的无情,只不过像她这样的女子太多,只不过他要的只是子嗣,而她们,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甚至,她都不记得,那失去处子之身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
“怎么会没有休书?没有休书,我怎么娶你过门!”
啊?
她回过神,惊愕地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说什么?”
“我是说,快去找你那没事就早该挂掉的夫君,不要鸠占鹊巢,赶紧把你的休书讨来,免得耽搁我的终身大事!
他他……脑子坏掉了?疑惑地抬手触触他的额,没发烧啊。
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风景!
张君瑞努力端正眼神,不去瞧被缝里隐约透出的旖旎风光。不过,那溜出墙外的美好景致可不是他的君子风范能避得了的。
像是……雪白的藕!
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你离我远一些!”推开他越贴越近的脸,不禁有些唾弃他近似垂涎的目光,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一根放在狗儿面前的美味肉骨头!
缝隙更大了!她是存心要他心猿意马吗?啊,红绸的……头上“砰”的一拳,砸回他云游天外的神志。
“你干吗又揍我?”该揍该揍,谁叫他不能向柳下息看齐!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红娘用力瞪他。
“什么啊?”眼神又飘飘移移了,这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