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憫也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
傅詢面色如常:「朕現在覺得這味道好聞極了。」
陪著抄了一會兒的經書,太后就讓他們出去玩兒。
「小的時候鬧得可厲害了,不拘著你們了,出去走走。」
兩人告退,就在寺院裡閒走。
而後遇見不知因何而來的楚鈺。
他從二人身後追上來,彎腰行禮:「陛下。」
悄悄抬眼,仿佛有些震驚:「韓憫?你穿成這樣做什麼?」
韓憫甩了甩衣袖:「說來話長。」
楚鈺皺起的眉頭,直到離開時,都沒有放鬆。
他一邊走遠,一邊嘀咕道:「我的天吶,這是什麼癖好?是聖上吧?是聖上讓他穿的吧?」
傅詢聽覺靈敏,聽得一兩句,再看向小和尚裝扮的韓憫,忽然耳朵一紅。
這是佛門聖地,傅詢,別想了!
而韓憫渾然不知,攏著手,一雙杏眼毫無雜質地看著他:「陛下,怎麼不走了?」
傅詢心裡的野狗突然化身為狼,狂吠不止,叫得他有些頭疼。
「韓憫。」
他喊了一聲。「嗯?」
傅詢揉揉他的腦袋,把他的頭髮弄亂:「以後別這樣穿了。」
這日傍晚,韓憫騎著馬回柳府,路上碰見柳停柳師兄,還有學宮裡的一群學生。
結果次日早起,他進宮輪值,看見有些年輕的學生,也穿著僧衣,還歪戴小帽——
他騎在馬上時,風吹來,將帽子吹到一邊,他沒騰出手來扶一下。
結果那陣風,竟變成了一次小小的風尚。
再次日,就是楚鈺輪值。
韓憫則在文英殿整理前一天的起居注。
他上午就整理好了,只是午間小憩時,楚鈺讓他一定要等自己,傍晚時一起出宮。
他說得無比認真,韓憫問他是什麼事情,他也不說,只是讓韓憫等他。
韓憫沒辦法,只好在殿裡等他。
無事可做,他就隨手拿了幾張紙,回想著上次寫到的書稿劇情,開始繼續往下寫。
因為聖上與探花郎此時都在宮裡,他寫得格外小心。
豎起耳朵,時刻注意外面的動靜,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立即把書稿收進衣袖。
也不知道楚鈺找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系統道:「是不是松煙墨客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除了上次『小壞蛋』的失誤,我最近都掩飾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一點點破綻。」
「那是為什麼?」
「或許是楚琢石想找我出去玩兒?」
「有可能。」
再寫了兩頁紙,外邊傳來推門聲,韓憫眼疾手快地把書稿一折,塞進衣袖,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翻了一頁平鋪在案上的書卷,假裝自己在看書。
他抬起頭,乖巧問道:「你回來啦?」
楚鈺點頭:「嗯,走吧。」
兩人一同走出宮門,及至上了馬車,楚鈺也沒有說找他因為什麼事情,韓憫不好意思問,隱約有些忐忑。
馬車一路駛去,韓憫掀開帘子看了一眼。
不是去柳府的方向。
實在是有些緊張,他試著問了一句:「琢石,我們要去哪裡啊?」
楚鈺神色冰冷:「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韓憫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抱住他的手:「你怎麼了?我做什麼惹你生氣了?你說話啊。」
馬車在文淵侯府所在的巷口停下。
楚鈺掀開帘子,拉著韓憫下了車。
一路走進巷中,韓憫緊張地手心裡出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