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的太快了。
溫言反應過來,推開他,按住他的肩,繼續問:「死罪可免,我再問你,為什麼寫我和琢石?」
「你的是在桐州就開始寫的,我覺得……你和聖上……」
十來年的君臣搭檔,很是般配。
沒敢把這話說出口,韓憫只小聲解釋道:「你是他手下頭一號文人,我看著挺……就一時興起,寫了第一本,後來發現這個題目寫的人不多,就……」
他越說下去,聲音越小,最後又一腦袋扎進溫言懷裡了。
溫言向來嘴硬心軟,此時也差不多消了氣,摸摸他的頭髮。
而楚鈺卻扳著他的肩,把他拉過來:「那我呢?我又不是什麼頭號文人,我招你惹你了?」
「琢石,你閒時唱戲,應該比辨章更懂得這些。」韓憫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你不覺得,風流俊俏探花郎和生殺決斷的皇帝,很配嗎?」
楚鈺怒道:「配個頭!」
有人小聲附和:「我也覺得不配。」
後面那句話是謝岩說的。
楚鈺這才想起他還在這裡,回頭道:「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謝岩走到門前,學韓憫方才的模樣,撥了撥門鎖:「琢石,門鎖了,走不了了。」
楚鈺皺眉,沒好氣道:「你幾歲,憫憫幾歲?他還沒束冠,你自己摸摸你鬢角的少年白,你學他?」
謝岩一噎,韓憫也沒告訴他,撒嬌還要看歲數。
但是話說的有些過了,韓憫暗中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提醒他一下。
「謝岩你別管他,回去看書吧。」
楚鈺回過頭,對韓憫道:「我也沒在維護你,我沒辨章那麼好說話,你今天不把話本子的事情講清楚,你就別想走。」
「你真的不覺得聖上和探花郎……」
「不覺得。」楚鈺冷哼一聲,「我只知道,你為了錢把我賣了。」
韓憫試圖解釋:「我一直覺得文學創作和現實世界要分開。從前有一篇《白猿傳》,說歐陽修是白猿之子,歐陽修也沒生氣。」
「你還有理了你?我就是比不上歐陽大度,行嗎?」
「那我給你賠罪,你別生氣了。」
楚鈺道:「以後不許再寫《探花郎》。」
韓憫有些為難:「我都寫了一半了,忽然斷了,不太好。」
楚鈺思忖道:「那就限你一本結束,然後寫其他的。」
「寫誰?」
「你覺得呢?」
他這個問題拋過來,溫言與謝岩也都看向韓憫。
溫言道:「你敢再寫御史,再怎麼撒嬌都沒用了。」
「我知道。」
謝岩也道:「我和他不熟,沒見過。」
「我也知道。」
在場兩人都迅速撇清嫌疑,韓憫摸著下巴思量:「這個問題我仔細想想……」
他想不出來,楚鈺幫他想了一個:「寫你自己。」
韓憫一愣:「哈?」
學著韓憫方才問他話的模樣,楚鈺道:「韓憫,你寫話本,你應該比我們更明白這些。你不覺得,嬌俏可人起居郎和殺伐決斷皇帝陛下,更配嗎?」
給自己挖了個坑。
韓憫艱難地搖頭:「不覺得。」
「我覺得還挺配的,是吧,辨章?」
楚鈺把他推到一邊,自己挨著溫言。
溫言認真地想了想,與他相視一笑:「比我們兩個配。」
「豈止是配,簡直是絕配。我做起居郎的時候,聖上從來沒留過我吃飯,你連夜宵點心都在福寧殿吃,豈不奇怪?」
「而且你和聖上自小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