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憫眼淚汪汪:「我哪知道啊?」
他要是知道這東西是傅詢的……命根子,當時傅詢把這東西給他的時候,他肯定不會拿。
可是當時傅詢拿出一堆武器里讓他挑,他仔細看了看,銀槍肯定不好抱,流星錘也不方便,斧鉞比較危險,他就相中了這柄劍。
傅詢也沒說其他的,還誇他眼光好。
當時韓憫不解其意,還抱著劍傻笑,不肯鬆手。
原來他說的「眼光好」,是這個意思。
僵持了一會兒,韓識將長劍遞給他,沒好氣道:「拿走。」
「哦。」
韓憫伸長雙手,從兄長手裡接過劍,要把它放回包袱里,卻聽兄長又道:「你不是沒它就睡不著嗎?」
韓憫腳步一頓,而後轉過身,將劍掛在挽帳子的銅鉤上。
「就這樣。」
為了熄滅韓識的怒火,他還刻意添了一句:「沒別的了。」
要是給兄長知道他平時還抱著這柄劍睡覺,兄長大概能跳起來,健步如飛,千里追殺他。
他乖巧道:「哥,我能上去了嗎?」
韓識撐著手,往裡邊挪了挪。
吹滅蠟燭,房中陷入黑暗,韓憫戰戰兢兢地躺在兄長身邊。
睡在最裡邊的韓佩忽然說了一句:「我要和二哥哥一起睡。」
他坐起來,抱著自己的小枕頭,要從韓識身上翻過去。
韓識咬牙道:「別亂踩。」
於是韓佩撲進韓憫懷裡,兄弟倆抱在一起,縮在床邊,瑟瑟發抖。
韓識又道:「做什麼?過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兩人相互推讓。
「佩哥兒,你過去吧。」
「不不不,還是二哥哥過去。」
推拒了一會兒,最後是韓憫翻了一周,滾到兄長身邊。
他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傻笑著喊了一聲:「哥。」
韓識平復了心情,道:「哥問你一件事情,你如實回答。」
韓憫拽著自己的小被子,點點頭:「好。」
「你對傅詢怎麼看?」
韓憫想了想:「他……挺好的啊。」
「說詳細一點。」
「哦。」
韓佩抱住他的手,問道:「傅詢是誰?」
韓憫把他的腦袋按回去:「不要吵。」
他認真地想了想,看著兄長的臉色:「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了,他小時候比較討人煩,我記得我老是和他打架來著。」
「後來我們家落難,旁的人都幫不上忙。我當時求了傅筌——他就算了,是我識人不清,也求了五王爺傅讓,不過他一向不管這些事情,就算有心,也幫不上什麼忙。」
韓憫捋了把頭髮,不大自在地說:「我沒想到傅詢會幫我。」
韓識問:「是嗎?」
「是啊,我一直覺得以我們那一點點交情,他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這幾個月在永安,在福寧宮住了一段時間,也跟著他做了一陣子起居郎。他人其實挺不錯的,品性心志都是絕佳,他會是個好皇帝的。」
他摸著下巴,小聲嘀咕:「雖然討人煩的臭毛病還是有。」
韓憫笑著拍拍兄長的肩:「不過他真的很好,兄長不用擔心,我們已經不打架了。」
誰會擔心你們還像小時候那樣打架?韓識就是擔心韓憫覺得他好。
眼見著兄長的臉色一分一分地沉下去,韓憫一臉疑惑,他又說錯什麼了?傅詢能做個好皇帝不好嗎?
最後韓識問道:「他對你,和對其他的臣子一樣嗎?」
韓憫拍拍胸口:「那當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