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寫多了也沒意思了,十冊就足夠了。況且天下未定,海內未平,我在朝中做官,往後要推行變法新政,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寫這個。」
「也是。」
頓了頓,系統小心道:「其實,看了那麼多文獻,你也該知道,變法聽起來熱血,也不總是成功。」
「我知道。不過是機會難得。」
系統停下腳步,扭頭看他:「機會?什麼機會?」
「天時地利人和。正是大齊國運昌盛的時候,傅詢初登基,一番新氣象,也難得他信任我。這就是很好的機會,先皇在時,我是不敢想的。」
「原來如此。」
「我來這裡也有十幾年了,總想著一定要試一試,留一點自己的東西才甘心。」
系統若有所思,在原地做伸展運動。
正說著話,外邊忽然有人敲門。
「憫弟,是我,我說幾句話就走。」
韓禮的聲音。
韓憫連忙將書稿收起來,上前給他開門。
韓禮垂著頭,很是沮喪的模樣。
「方才伯爺找我說話,訓斥了我一頓,而今我都明白了。方才站在你房門外思來想去,還是要來跟你賠個罪,對不住,有些事情,是我做得不太好。」
韓憫笑了笑:「沒事兒,你安心準備科舉就好了。都已經考到舉人了,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停在秀才上呢?堂兄已經很好了。」
「往後我就安心待在房裡溫書,你別生氣了,不用為我操心了。」
韓憫再安慰了他幾句,就把他勸回去了。
韓禮回了房,果真點起燈來,看了一會兒書。
他撐著頭想,還是急躁了一些。
從桐州小城來,從沒見過這樣多的人物,不知道該討哪個的歡心,一時間昏了頭。
如今韓憫也對他有了幾分計較,往後可要再謹慎些才好。
如此過了十來日,便入了六月。
溫言腿上的夾板終於可以拆掉,他可以下地走動時,幾個文人臣子,都被傅詢召進宮來,要在私下開一個小會。
福寧宮的書房裡,午睡起來的韓憫紮起頭髮,用冷水洗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抱著紙筆,在傅詢身邊坐下,拿起墨錠研墨。
其他人都還沒來,傅詢玩著他的頭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捋,從髮根捋到發尾,最後用指尖在發尾繞兩個圈。
韓憫嫌他煩,腦袋歪了歪,一點都不想理他。
傅詢用他的發尾撓撓他的側臉:「這麼認真做什麼?」
韓憫認真道:「這或許是時代的里程碑、王朝的轉折點。雖然不能立即讓世人知道,但是可以先記錄下來,供後人景仰。」
傅詢輕笑:「是嗎?日後遍布天下的大齊纛旗足夠他們景仰了。」
「一時王朝,總有覆滅的……」
韓憫自覺失言,不敢再說下去。
正巧這時楚鈺與溫言到了,內侍引他二人進來,低眉垂首,恭謙溫順。
楚鈺卻笑著道:「韓起居郎果然是盛寵,這樣的話說出口了,聖上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真是羨煞楚某。」
前幾日他看謝岩狀態不對,多問了謝岩幾遍,謝岩就把韓憫知道他們在寫話本的事情告訴他了。
他朝韓憫眨了眨眼。
——此事可以加入《聖上與起居郎二三事》豪華事例陣容。
而後溫言扯了扯他的衣袖,兩人站定行禮,在下首各自尋了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江渙與柳停也一同到來。
韓憫看見柳師兄,還有些驚訝。
老師分明不讓柳家子孫參與朝政,也不知道師兄這次來,老師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