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人一激靈,把它抱起來,喊了他兩聲,最後發現系統是真的已經走了,這只是那隻小貓。
小貓什麼也不懂,只是朝他喵喵地叫,一雙藍綠鴛鴦瞳澄澈又無辜。
正巧七月傅詢要去西北出巡,韓憫跟著去了,考察一下實地情況,制定接下來的發展計劃,順便他自己也換換心情。
好容易得來的西北十五個鎮子,他們就先在那裡落腳。他兄長韓識駐守西北,在城門口等候接駕。
韓憫坐在馬車裡,韓識騎著馬,走到馬車邊:「聖上說你最近沒什麼精神?」
「已經好多了。」
「西北景色不錯,等會兒帶你出去騎馬玩玩。」
「好。」
傅詢也是這樣想的。才到西北,底下人都還沒安頓好,政事可以往後推一推,帶韓憫出去走走。
白草如霜,馬蹄揚起乾燥的塵土。天地蒼茫,是與永安很不相同的景色。
韓憫穿著窄袖的騎裝,騎在馬上,冷風迎面吹來,將他的臉吹得有些疼。
他偏過頭,猝不及防撞進傅詢的眼裡,沒忍住笑了一下。這倒是他這些天來頭一回這樣笑。傅詢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牽住他的手。
韓識煩躁地挪開目光,調轉馬頭,讓後邊跟著的幾個侍衛走遠一些,他自己也走遠一些。
兩個人騎著馬在草原上漫步。他二人相處,常是韓憫說的話多一些,如今他心情不好,便是傅詢的話多一些。
傅詢指了指前邊:「我從前就站在那邊的沙丘上,看見宋國城鎮水草豐茂,覺著不錯。」
韓憫笑著點點頭,傅詢又道:「我記得你之前說,不太喜歡騎馬,騎馬就是要一個人出遠門。」
他確實說過這話,早幾年說的,卻不想傅詢記得這樣清楚。
「這回不一樣,往後也都不一樣,往後我陪著你。」
初冬時節回到永安,韓憫已經好多了,是一路騎著馬回來的。
途中景致都很不錯,由北至南,由西至東,串聯成逐步變換的模樣。
回京這天正好下了初雪,城門前百官迎接。回到福寧殿,宮人早已打點好一切。韓憫換了衣裳,又洗了把臉,準備去整理一路行來所寫的詩句雜文,不料楚鈺進宮來尋,讓他一定要去見一個人。
楚鈺摟著他的手:「走吧走吧,明天再整理,咱們有位故人想見你呢。」
韓憫沒法,只好跟著他去。
馬車出了宮,一路來到楚府,途中韓憫問楚鈺故人是誰,他也不說。
天上還下著雪,被白雪覆蓋的石亭點綴在湖面中心,遠遠望去,確是有幾個人在裡邊賞雪。
楚鈺拉著他,走過九曲的迴廊,朗聲道:「來了來了,惜辭終於從西北回來了。」
天氣冷,呼出來的熱氣迷了韓憫的雙眼,他揮手攪散白氣,定睛一看,除溫言、柳停等人,亭子裡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穿著布衣道袍、已經蓄起小鬍子的葛覓葛先生;還有一位,還有一位是二十來歲模樣的青年,大約是葛先生帶過來的文人。他眼裡帶笑,看向韓憫的時候,神色卻忽然變得認真起來。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韓憫看見他的眼睛,愣了愣。
那人分明穿著齊國尋常的寬袍衣裳,卻有著一雙藍綠顏色的鴛鴦瞳,一雙合該長在波斯貓臉上的眼睛。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來,韓憫不等他作揖,就快步上前,直接把他抱住了。那人有些無奈,也抬手拍拍他的背。
楚鈺他們看著,只覺得古怪:「誒?韓憫,這不行,這不行,這給聖上知道我們就完了。你倆這才頭一回見,連名字都不知道,一見如故也沒有這樣的。」
韓憫抱著人不肯撒手,扭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