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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恆與趙存交好,這件事情,如果借季恆的口,傳到趙存的耳里,往後事情平息,季恆也就沒有可留的餘地。

聖上與信王生出嫌隙,正是離間的好時候。信王又掌兵,趙存若有心謀篡,一定會來找他。

但倘若季恆不說,還算是把他白日裡的話聽進去了,往後李恕也會保他一命。

只看季恆自己了。

這就是李恕的最後試探。

次日便是七月初一的大朝會。

這日又是韓憫當值,他跟在傅詢身邊,走上紫宸殿。

龍椅邊上擺著一個小板凳,韓起居郎的小板凳。

底下大臣奏了兩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後禮部尚書道了一聲「臣有本奏」,便往外跨出一步,俯身作揖。

「稟陛下,九月秋狩在即,往年七月,狩獵諸事都應當著手準備。」

秋狩其名為狩,實則更像是一種禮制,祈求秋季豐收、演練武功的禮制,所以一直由禮部主管。

傅詢道:「就照往年的辦。」

禮部尚書再做了個揖:「是。」

而後兵部尚書也出列上前:「往年秋狩,都需派出將軍,提前清理獵場,護衛行宮安全。不知這回要派哪位將軍?」

傅詢問:「往年是哪位將軍?」

「是信王爺。」

李恕站在前頭,往前走了一步,低頭抱拳。

傅詢便轉頭向他看去,透過冕旒看向他的目光,仿佛有些冰冷。

方才兩位大人說話,傅詢都回得很快。可是這回,他半晌沒有說話,倒是將手裡的奏章翻來翻去。

紙質的硬殼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拍著,群臣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直到傅詢手裡的奏章拍得越來越急,越來越急。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聖上是不高興了。

至於聖上為什麼不高興?自然是因為信王爺。

殿中寂寂無聲,只有傅詢手裡的奏章拍在案上,還在急促地響著,仿佛正催促著什麼。

過了許久,傅詢將奏章往案上一丟。

「今年讓衛歸去,信王年紀大了,不好總是勞動他。」

忽然被點到名的衛歸一臉迷茫,同僚推了他一把,他才知道出來領命。

而李恕剛要退回去,傅詢又道:「朕記得,信王回來多日,玄鵠軍的半片兵符還沒交上來,今日下了朝,就拿過來罷。」

「是。」

這日下了朝,旁人都來向衛歸道賀。

「衛將軍領了個好差事啊。」

這差事自然是好的,不僅僅是清理獵場,秋狩時也要陪著聖駕,聖上若是高興,提拔就是遲早的事情。

也有交好的同僚,同李恕說話。

「聖上也是體恤王爺做了這麼多年這差事,今年給王爺放個假。王爺好好休息,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該提上來了。」

李恕搖頭,面色冷淡:「我回去準備兵符,先走一步,諸位大人慢走。」

說完這話,他就快步走下紫宸殿的台階。

留下幾個大人面面相覷。

照理說,信王李恕與聖上交情很好。

他二人不單是君臣,還是叔侄。

聖上年紀還小的時候,騎射功夫就是德宗皇帝與信王教的。後來在西北領兵,也是李恕帶著他,才慢慢地能夠獨當一面。

年前恭王逼宮,同樣是信王領兵趕到、拿出先帝的遺詔,一力護送聖上登基。

如今看來,怕是兩人生嫌隙了。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君王忌憚位高權重的功臣,更別提信王手裡還捏著兵符。

難怪聖上讓信王把兵符交上去。

這一日,將兵符交上去之後,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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