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缺,坚忍的廉洁。光着脚的人,饥肠辘辘的人从平等官的珠宝商橱窗前走过时,严肃地低下眼睛。
马车经过塞纳河上的一座石桥,桥头矗立着大卫雕刻和绘制的巨像,梅尔西埃贬之为“巨大的木头小丑”。所有的墙上都贴着大大小小的告示,白的、黄的、绿的、红的、印刷的或手写的:“共和国万岁!”儿童也结结巴巴地唱“一切会好起来”这支歌。
(注:以上段节取材于“九三年”中对巴黎市民的描述。安德鲁不太诚实,但作者很老实,借用雨果大师的语句若干。)
从巴拉斯的家里出发,需要穿越5个街区,横过塞纳河,才能到达国民公会。巴拉斯从上车开始就后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安德鲁却不安分,先是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似乎害怕笔挺的军装上沾有丁点灰尘;摆弄完毕后,便微微揭起窗帘,四下张望起塞纳河两旁的景致,可惜没有埃菲尔铁塔;新鲜感刚过,又开始掏出怀表,紧盯着上面转动的时针发愣。
是8点12分。安德鲁有些紧张,因为急驶的马车距离民族宫越来越近。
(注:民族宫即杜伊勒里宫。国民公会原址在马内日大厅,在路易十六走上断头台后不久,议员们决议将国民公会地址移至杜伊勒里宫,杜伊勒里宫也同时改名为民族宫,时间是一七九三年五月十日。)
“还有至少20分钟才到,我的孩子。有点紧张了?”刚才还在坐席上假寐的巴拉斯不知何时睁看眼,望着焦急不安的年青人,轻松的说道。
安德鲁还算诚实,没有矢口否认,但也只是点头表示。
“恩,没什么,你不是去打仗,当然打仗你倒是不怕。去议会只是让你、安德鲁、我的女婿、勇敢的山岳将军在公众场合接受全体议员们的祝贺。要知道不仅仅巴黎市民歌颂你,就连国民公会的议员们都无一例外称赞着你。”巴拉斯说道,语气中带着夸张自豪。
安德鲁听到导师的赞誉,脸色很平静,没有什么大的表情。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吹捧,将军的脸皮怕是连针也扎不进去,加以时日,或许铅弹也将无可奈何。
没有过谦的废话,安德鲁却想起一件事情,突然问道:“包括保王党人?”
“毫不奇怪,议会里总能有一两个属于他们的人。”
“也是属于旧式贵族复辟者吧。”
“你如何明白的!”巴拉斯感到了惊讶。
“这不难想到,昨晚的谈话中,你已经隐含了这层意思。而且,”安德鲁停顿了一下,隔着车厢手指着驾车的马夫,继续说道:“巴黎的治安并不太好,参与谋杀的多为复辟份子。作为公安委员会的委员、国民公会的资深议员兼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的巴拉斯,竟然敢在大街小巷中肆无忌惮的穿行,身边却只配备一个马夫,连起码的警卫都没有。更何况,现在马车上还有一个被所有贵族们所为痛恨的土伦屠夫在场。但出发后到现在的直觉告诉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在监视与跟踪我们。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你的警觉性很高。”这是巴拉斯的赞扬。
“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安德鲁淡淡的应答。
“政治上的需要。”
“需要出卖自己灵魂?!”
“不是出卖,是利益。”
“哦,利益是借口吧。”
“巴拉斯也是贵族出身。”
“我知道。”
“所以,作为贵族女婿的人,也将是贵族。”
安德鲁不在吭声,默默地缩在一旁,似乎有些气馁。巴拉斯明白面前的将军心中所想,接着说道:“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贵族,是那种相互间称呼对方为公民的新贵族。在这方面我们与光荣革命后的英国新贵族有些类似,只要有权有钱,权是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