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处罚,头儿的想法我们都不知道,擅自做决定并不好。”裴炎老实巴交地回答。
厉泽川眉头微皱,看向他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没让你撒谎,只是让你学会变通,把伤势说重,泽阳醒来若想通了,去请辞那边也不会过于为难,如果他想继续留下来,休养的时间也会放长。”
裴炎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挺有道理。
“一举两得的事情,不需要想太复杂。”厉泽川见他想通,轻拍他的肩膀,“还有那个叫秦飒的,被让他坏事。”
厉泽川走后,裴炎一个人把烟抽了,想着怎么才能阻止秦飒和杨闵怀取得联系。这里偏僻没有信号,现在是不用担心,等头儿的身体稍微恢复,可以转院,他必然会联系基地,要在这段时间搞定这件事才行。
抽完烟,裴炎把行李送进了病房。
倪初夏正捧着饭盒坐在木椅上,嘴里塞着并不好吃的菜,看到裴炎来了,扒了两口饭,就把饭盒盖上,“东西放到墙边靠着就行。”
裴炎把东西放好,很轻地走到床尾,看着床上的人眼里有些发涩。
在他眼中,厉泽阳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他,即使面对最凶恶的犯罪分子,他都能从容应对、坐镇指挥,去挽救那些人的性命。
可现在,他受了重伤躺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如果刚刚对厉泽川所说还有些犹豫,但这一刻,他心中坚定了。床上的昏迷的人,他是珠城军区大院司令员的孙子,城西厉家的人,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倪初夏抬眼看向他,出声安慰:“他会没事的。”
是对裴炎说的,也像是对自己的鼓励。
裴炎回过神,目光落在倪初夏身上,开口说:“夫人,你休息一会,今晚我来守夜。”
倪初夏摇头,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
虽然身体已经快要熬到极限,疲惫到不行,但在没有看到他醒过来,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裴炎见她坚决,也没有再劝说,走出了病房。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病房里亮着一盏灯,因为电压不稳,昏黄不定。
倪初夏拿出手机,见没有信号,随便滑弄几下,扔到了一边。继而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青黑的胡茬长出来,给冷峻的面庞更加增了几分男人味,那双深邃淡漠却对她温柔的眸子瞌上,比平日睁开时要乖顺。
下午医生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右腿粉碎性骨折,不能完全恢复,说白了以后行动会不便。他是军人,又从事那样的工作,醒来该如何接受这样的医学判断。
倪初夏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五指扣住,心中想着,厉泽阳,未来怎么样,都有我陪着你。
夜深,人静。
倪初夏原本是坐在椅子上,时刻保持清醒,最后没能抵住,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陡然惊醒,目光落在床上,见他躺在那里,监护器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开门的是上夜班的护士,见她反应很大,走过去小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倪初夏抿唇摇头,询问道:“是要量体温吗?”
护士点头,把温度计那出来在空中甩了两下,递给她,“我先出去,五分钟过来记录。”
待护士离开,倪初夏抬手抹了额头,发现全是汗渍,缓缓闭上眼,大概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神经衰弱。
没一会儿,护士拿着记录表过来,看了眼温度计,开口说:“37。9℃,有高烧的迹象。”
“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
“我把温度计留下来,晚上家属辛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