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事,记起来一些,有些甚至非常生动。可也已经激不起什么仇恨了。宗恪,我已经走过那个阶段了。我的人生不止十四年。”
宗恪的嘴唇微微发抖!
“但你也别忘记,我是赵守仁的女儿。”阮沅说到这儿,嗓音低哑下去,“我不是阮沅。宗恪,我是赵芷沅……那个刺杀过你的人。”
宗恪忽然伸出手去,隔着那柄剑抓住阮沅的手!
“我不管!”他大声说,声音发颤,“我不管你是赵芷沅还是阮沅,你现在是我老婆,咱们的孩子快出生了!”
阮沅咧了一下嘴,她想笑,眼泪却如碎珠,纷纷落下来。
“阿沅,你之前说过,要信任我们两个。”宗恪盯着她,他哑着嗓子,却一字一顿无比用力,“过去的事,咱们放下来!阿沅,咱们往后还有很多年的日子要过!”
阮沅忍住泪,她挣扎着,抽回了手:“不成的,宗恪,那不成。”
宗恪又气又苦:“为什么?!你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扬起脸来,含泪道:“因为我注定得害死你,宗恪,就算我不想也不行了。”
“什么?”
“这孩子……这孩子不是人类。”阮沅一字一顿说,“它是云敏在我身体里种下的怪物,往后,注定得害死你,害死很多人。”
宗恪张了张嘴,他的脸色暗黄,眼神瞬间呆滞下来。
“不会的。或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他嘶声道,“阿沅,咱们总可以想别的办法!”
阮沅笑起来,她的笑容惨然无力:“要我讲给你听么?”
接下来,阮沅就将她从云敏那儿听来的一切,包括那个噩梦,全都说了出来。
宗恪默默听着,暗黄的脸色,一点点转为惨白,最终变为了余烬的颜色。
结束讲述,阮沅用力喘了口气,她双肩下塌,那样子就好像不堪重荷般,又好像把长久压在她身上的巨大负担,终于放了下来。
“……所以你明白么?宗恪,这孩子最终会毁掉你,也会毁掉你身边所有的人。”阮沅停了半晌,才又道,“我阻拦不了它了,可我怎么都不能让你死,我不能让宗恒和儿他们,因我而遭受不幸。我恨那种事情!我早做了决定,不能让这个怪兽生出来。我宁可……宁可和它一同毁灭。”
一切,都袒露在外头。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拦的了,他们之间,再无秘密可言。
可是当****的真相呈现时,荒芜的绝望却席卷了一切,以至于,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漫长的,死一样的沉默。
然后,宗恪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到旁边酒柜前,抓过一个玻璃杯。
他将玻璃杯放在面前,摇摇晃晃坐下来。
“……那好。”他拿过旁边的黑瓶,神情恍惚如梦游,“我陪你一块儿。”
他拔掉黑瓶的木塞,想把里面的毒药倒进玻璃杯,但是试了两次,瓶子里什么都没流出来!
宗恪一怔,抬头去看阮沅。
望着眼前这一幕,阮沅慢慢笑起来:她觉得轻松极了,快乐极了,她听见了身体深处,那东西终于耐不住,咔的一声裂开!
“傻宗恪,没有了。”她轻声说,“我已经喝完了。”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宗恪就看见,鲜血,从阮沅的鼻口、眼睛、耳朵里流出来!
她从椅子上歪下去,栽倒在地!
汩汩的血,从阮沅的七窍冒出来,顷刻淌了一身一地!
宗恪跳起来!
他扑过去,一把抱起阮沅,失声狂叫:“阿沅!阿沅!”
他紧紧抱着她,眼泪扑簌簌落在阮沅的脸上,混着鲜血,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