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宗恪摇摇头,低头又看了看玉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雪白的玉杯里打旋,泛起莹莹的褐色光芒。
“我是嫉妒他,花了那么多年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把一个原本不爱他的女人给磨得回了心、转了意。”他盯着酒,慢慢地说,“人们总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用在宗恒那儿挺合适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不灵了呢?”
阮沅咬着半块巧克力,她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想了半天,她干脆掰下半块巧克力,递到宗恪面前。
“干嘛?”宗恪看着她。
“给你吃,”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巧克力能调节神经。”
宗恪盯着她!
“吃啊!”阮沅劝道,“你看我可怜巴巴的就这么一块,还分你一半呢,别对不起我的苦心。吃吧,吃了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宗恪接过巧克力,塞进嘴里慢慢嚼。
“其实以前,我都靠巧克力调节经前综合症呢。”阮沅突然笑嘻嘻地说,“虽然你抽风的频率差不多和我的mc同步,不过放心,你的问题,不会比经前综合症更严重的。”
宗恪差点把巧克力吐出来!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不会说话!”他恨恨地说。
阮沅摇摇头:“毕竟我不能总陪着你难过呀!哦,感谢我的话,就带我出去玩吧!我要出去玩!”
“不行!”宗恪吞下巧克力,一口回绝,“最近太忙了,晋王世子马上要回京来,我这儿头壳都大了……”
“晋王世子?”
“我舅舅的儿子。”
阮沅眼睛一亮:“亲舅啊?!恭喜恭喜,你也有舅舅,我也有舅舅!”
宗恪都被她给气乐了!
“有舅舅有什么好恭喜的?!傻瓜!”
“咦?舅舅疼外甥嘛!再说……”阮沅顿了一下,“你妈妈不在了,舅舅还在,总还是有亲人。”
岂料宗恪冷笑了一声:“我娘亲又哪里会有这种兄弟?你这么说,她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了。”
阮沅怔住了!
“我娘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宗恪低声说,“登基之后,我派人去仔细找过,之前也曾做过打算,宁受百欺,冀获一是。”
阮沅心里,不由一酸。
宁受百欺,冀获一是……宁可受百次的欺骗,只要找到一个真的亲人,那也好。
“可是,找不到。”宗恪苦笑了一下,“什么人也没有。你看,真是丢下我撒手而去,连个亲人都没给我留下。”
“你母亲她是什么来历啊?”阮沅不由轻声问。
“我只知道是墨州人,外公是墨州官吏,当年因为魏王谋反而被牵扯其中,魏王当年不是在墨州么?好在牵扯的关系不是那么大,没落下死罪,但是家产被抄没,自己下狱,女儿被充发进宫掖就是我娘亲做最低等级只供奔走的宫人。你瞧瞧,这样的人,亲友哪能不避之不及?后来我娘亲进宫之后,外公从狱中被放出来,因为生活无着落,老病且贫,没多久就过世了。”
阮沅心中惆怅,这样的女子,这样凄惨的人生,连她的孩子都无法逃脱孤独的命运。
“所以到最后,我能做的竟然只是加封立庙而已。我娘,还有我外公,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两块木牌。”宗恪讽刺地笑了笑,将碗中的酒倒进嘴里。
(抱歉,已经设定了六点发布,不知为何没发出来,现在发!)
第四十二章
宗恪说的“舅舅”,其实不是他的亲舅舅,而是太后的弟弟,晋王郦宸。
宗恪的父亲,延太祖宗郢,是个刻薄寡恩、猜忌心十分重的人,曾经同他并肩作战的手足们,在宗郢这几十年的亲政过程中,都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