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血色尼罗河(10)
不久前,一个厄俄斯的追随者曾经走过这条路。当他站在墙下书写布道语时,他留在地面尘土之上的脚印还依稀可辨。几乎到了日出的时候了,一天的酷热正在迅速地降临到大地上。连那破旧的茅屋也无法遮蔽来自烈日的酷热。尽管身处如此的气候,在炽热尚未达到无法忍受之前,泰塔还是在搜寻厄俄斯崇拜者的其他踪迹。在一条通向南方的石级小路上,他在一片松动的土壤上发现了马蹄印儿。从马蹄印儿的深浅上,他判断那匹马一定承载着很重的货物。小路在向南延伸着,通向奎拜。泰塔把麦伦叫到身边,问他:“这些踪迹有多长时间了?”麦伦是一个侦察和追踪的专家。
“不可能很确切,巫师,三天以上,十天以内。”
“那么厄俄斯的崇拜者已经远远在我们的前面了。”
当他们返回到茅屋的庇荫处时,在营地的山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那双阴森森地凝视着他们的是苏的黑眼睛,就是那位厄俄斯的预言家,那位使王后敏苔卡着迷的人。正是他在棚屋的墙上写下了布道词,现在他后悔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躺在一小块上方的险崖投下的暗影的阴凉处。三天前,他的马在小路上踏进了岩石群的一个裂缝中伤了一条前腿。不到一小时,一群猎狗拖走了那匹伤残的马。当它还在嘶鸣踢咬的时候,它们从它身上撕裂掉一块一块的肉并吞吃净尽。在前一天晚上,苏喝光了他带着的最后一滴水。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已经听天由命,且时日不多。
而令他极为欢乐的是,他出乎预料地听到了山谷里传来的马蹄声。他不是冲下去迎接这些新来的人,乞求和他们一起相伴,而是从他藏身的地方警惕地暗中监视他们。当他们一进入他的眼帘,他马上认出了这支队伍是王室骑兵的一支分队。他们装备精良,骐骥彪悍。很明显地是他们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使命,可能是法老亲自指定的任务。甚至可能是派来逮捕他,将他押解回卡纳克去的。在底比斯下面的尼罗河浅滩时,他知道他已经被巫师泰塔所注意,而那位巫师又是王后敏苔卡的至交。他无须苦思冥想就能意识到大概她已经向他吐露了秘密,那样他就知道了苏与王后的爱恋。苏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自己犯有煽动叛乱罪和叛逆罪,他很有可能会被置于法老的法庭前。这就是他逃离卡纳克的原因之所在。现在他认出了在骑兵队伍中的泰塔,他就在苏躺着的下方临时安顿下来。
苏仔细地看着那些在河堤上的临时营房间拴着的马匹。他不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一匹马还是一个骑兵。一个骑兵正在从他的骡子身上卸下鼓鼓囊囊的水袋。当涉及到坐骑的选择时,拴在棚子外边的那匹牝马无疑是马群中最壮、最好的一匹了。虽然她带着一个小马驹,她仍然是苏的首选——如果他能把她弄到手的话。
在营地里,人们在穿梭般地忙碌着。他们正在给马准备饲料和饮用水,提着铜壶从河沟里取水,然后放在火上,他们正在忙于准备早餐。当饭已经备好了的时候,骑兵们分为四个分队,围着他们公用的锅灶,分别蹲坐成单独的一圈儿。在他们找到一小块地方安顿下来之前,太阳已经升得离地平线很高了。一片静寂的氛围笼罩着营地。苏细心地注意着哨兵的位置,有四名战士交替地巡视着外围地区。苏意识到最好的途径是沿着干枯的河床过去,因此他对那边的哨兵投入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因为昏昏欲睡的状态,好长时间没有移动。他滑下半山腰,用手搭了个遮棚,更警觉地看着左边的地界。他在营地的下面沿着干枯的河道走了半里格,朝上游静悄悄地移动。当他到达营地的对面时,他慢慢地将头抬起来高过岸顶。
一个哨兵翘着二郎腿坐着,距他只有二十步远。他的下巴靠在胸前,眼睛闭着。苏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