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中了石穿的手腕。掌力直透脉门,石穿半身发麻,仓皇收手后退,冷不防孟飞燕碎步赶上,左脚忽起,勾住了他的左脚足颈。
石穿气贯下盘,右手一招“横揽三山”,扫向孟飞燕的面门。谁知孟飞燕向后一仰,贴地滑出,不但躲过了石穿的一扫,全身之重都加在了他的左脚之上。石穿只觉大力涌来,有如怪蟒缠绕,以他下盘之稳,也不由马步动摇,当下大吼一声,翻身跳开丈许,落地时定眼一看,孟飞燕小心翼翼地收回左脚,就仿佛脚下面藏了一只蚂蚁,稍不留意,就会踩死。
石穿心念一闪,冲口而出:“惜玉步?”跟着大为懊恼:“是了,这丑娘儿们既会‘怜香拳’,一定也会‘惜玉步’。城主说过,这两门功夫以柔胜刚、以弱胜强,练到绝顶地步,是我‘大开山拳’的克星。”想到这儿,收起轻敌之心,大喝一声,拳脚齐出。
他之前因为对方乃女流之辈,故而留有余力,这时全力出手,大有山崩海决之势。“怜香拳”和“惜玉步”本是第一流的内家拳法,寻常外家高手遇上,无不缚手缚脚。可是石穿一身奇功登峰造极,刚猛之极,反生柔劲,拳脚力道十足,余劲连绵不已。孟飞燕纵有“铁木神功”护体,连接数拳,也觉脏腑震动,筋骨欲碎。
正感吃力,忽听啪的一声,喑哑古怪,闻所未闻。孟飞燕不由得扫眼看去,但见秋涛手中的黏土化为了一条软棍,上下翻飞,左右呼应,打得王子昆几乎抬不起头,突然泥棍扫中铁拐,又是一声怪响。王子昆应声一震,拐杖几乎脱手,冷不防泥棍的另一头有如饿虎摆尾,嗖地扫了过来,他急急仰身向后,想要避开来棍,谁知泥棍随他后仰之势拉长变细,仍是不离他的面门左右。
王子昆百忙之中,铁拐着地一撑,奋力向后跳开。这时间,他只觉手里一紧,泥棍有如一条蟒蛇,牢牢缠住了铁拐的中央。
王子昆势子用老,后力不济,只觉虎口一热,铁拐嗖地脱手。他唯恐秋涛追击,顺势躺倒在地,骨碌碌一阵翻滚,站起来时,灰头土脸,狼狈十足。定眼看去,秋涛一手挽着软棍,一手拎着铁拐,笑嘻嘻说道:“王盐使,还给你。”一挥手,铁拐迎面飞来,王子昆顺手接过,一张老脸变成了酱紫颜色。
孟飞燕不胜心惊,再看杜酉阳、淳于英,均是处在下风,对手潇洒写意,俨然未尽全力。至于墙上的弩手,一个也没留下,兰追站在檐角,冷冷看着下方。更别说天、火二主还未出手,站在一边,高深莫测。
孟飞燕权衡形势,越想越惊,心神稍稍一乱,石穿乘虚而入,拳如流星,直奔她的面门。孟飞燕忙使一招“拂柳扬花”,右手五指并拢,自下斜斜挑出,扫中了石穿的“太渊穴”。
柔劲入体,黑大汉手臂一震,拳势稍稍偏出。孟飞燕扭腰摆臀,晃身向后,为了将这一招的意境使足,她一面后退,一面做出弱柳迎风的姿势,但在旁人看来,与其说是弱柳,不如说是水牛,如其说是迎风,不如说是发疯。乐之扬一边瞧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孟飞燕听见笑声,恶狠狠瞪了乐之扬一眼,她尽管拨开了石穿一拳,但也没能化解对方的拳劲,手背直到肩头,仍是不胜酸痛,忽见石穿作势又来,当下暴喝一声:“住手!”
“怎么?”石穿一愣。但见孟飞燕瞪圆小眼,咬一咬牙,大声说:“罢了,今天本帮认栽。”
众盐使应声一惊,摆脱对手,站到一起,王子昆大皱眉头:“孟盐使,你说这话,不是长了他人的威风吗?”孟飞燕看他一眼,苦笑道:“王老,你有胜算么?”王子昆一愣,孟飞燕目光所过,其他两个盐使也低下头去。
“帮主大仇,不共戴天。”孟飞燕抬起头来,神色悲愤,“今天我们输了,不等于盐帮输了。从今往后,盐帮西城,势不两立,本帮三十万弟子,纵然一个不留,也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