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实这一次来,还有件事要说。我九华派历来传统,每年年底都要办个武道会。你爹是知道的,每个弟子都必须参加。玉儿的伤已不碍事,所以也不能不去。”
杨猎户接口道:“不错,我料得你便要接他回去,却没想这么早。我正准备明日下山给玉儿买件冬衣,你这和尚,叫我连人情都来不及送,便要将孩子领走,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说罢双目盯着怀难,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韩玉心中实在舍不得就此离去,却也知道师傅脾气。向来说一是一,轻易不会改变主意。只得暗忍难过,强笑道:“杨大叔,那衣服给我攒着。以后若是有空,我再来瞧你们。”又转头对怀难道:“师傅,你刚才说的武道会是怎么一回事?”
怀难先对杨猎户微笑道:“老友莫要生气,日后玉儿再来瞧你们,我又不会阻拦。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犯不着记恨老衲。”
杨猎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睬他。
怀难素来知道这老友脾气,直爽干脆。眼下一语不合说翻了脸,过不了一个时辰便又恢复如初。
当下不再理他,转过头来对着韩玉微微一笑,道:“玉儿,这武道会是我九华派历来传统。每年年底,集派中所有弟子,论文论武。武论由我检验功夫,评得良莠。再由怀安师弟以文论考教。最后由你师伯讲论武道精髓。”
韩玉点点头,又问道:“就是师傅考武功,师叔考认字,师伯再讲大道理么?”
这话听得其他三人哑然失笑。
那杨猎户早忘了生气,转过头来笑道:“老和尚啊老和尚,这位小兄弟甚是有趣,你能找到这么个徒弟,我可要恭喜你,哈哈。”
小凤抿嘴笑道:“玉儿,文论可不是认字,”见韩玉兀自一脸迷惑向自己望来,又道:“我怕我说也说不明白,还是听大师傅说吧。”
怀难晚年常居山上,一心习武,平日更是不苟言笑,门人弟子无不敬服。自从韩玉拜师之后,虽只见了数面,却只觉这孩子时而顽皮,时而懂事,时而天真烂漫,时而少年老成,每每逗得自己忍俊不禁。有时心念一动,也觉得和这孩子甚是有缘。
他心下欣慰,摸摸韩玉头顶,微笑道:“文论便是对武学的认知、见识。便如师傅教你的口诀,你先是通读,然后记诵,再而理解。这理解之中,便有了你自己的想法。你师叔考的,就是你对九华派功夫的理解。明白了么?我们学武,不是只练功夫,也要修心。‘心正,则通达。若至武,则意正而步远。’意思是说你要先能明辨善恶是非,心存正义,才能通彻人世。如此,学起功夫来,才能心安理得,进步长远,达到武学颠峰。你师伯执掌九华派多年,若只论武艺,他或不及我,可若说德才兼备,无人能出其右。他的讲论,可不是说大道理。你天性淳朴,年纪又小,正如一张白纸。多听些你师伯的教导,日后长大,在江湖上立足,也便有个尺度。”
这一番话,听得三人钦服不已。
杨猎户叹道:“老和尚到底有见识,不比我们山里人,只知道养家糊口。这些道理,我从不曾想过。小凤啊,你也要记在心里。”
怀难微微一笑,又续道:“玉儿,你手上有伤,不必参加武论。只需参加文论一项,再听你师伯的讲论便可。这对你大有好处。”
韩玉听罢暗暗点头。心中打定主意,“看来师傅一番苦心,我可得加把劲,不能给师傅丢脸。”
当下扬声道:“师傅放心,玉儿不会给您老丢脸。”
小凤起身道:“爹,你陪他们师徒先坐着,我去作饭,吃过了再走不迟。”
怀难道:“小凤姑娘,莫再麻烦,我们这便回去,饭就不吃了。”
杨猎户见怀难主意已定,也站起身,笑道:“小凤,你别忙了。这老和尚脾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