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流淌出粘乎乎的一团团红红的东西——李晓玉赶紧递给她一个纸盒子,叫她把这些往里面搞。后来发现出来的血团里还有白白的半透明的东西,——李晓玉想,这会不会就是胚胎组织?!就这样,杨琴琴时断时续滴滴答答地往下排排,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杨琴琴的脸色由红色变成暗色,由暗色变成惨白,由惨白变得如同土色!李晓玉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生孩子的当天被人讲成“面如土色”——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等到全部排完了,杨琴琴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昏昏睡去。
李晓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李晓玉就赶紧拿上那装着胚胎组织的纸盒子,也不骑自行车了,打出租飞奔到医院妇产科给那女医生看,女医生看过李晓玉带来的这些东西,点点头说:“嗯,打下来了。还要吃点药,恢复一下。”李晓玉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又对女医生说:“我想买盒鹿胎膏给她吃,行不?”医生答:“那更好。”李晓玉又开了药,并在街上药店买了盒鹿胎膏——她知道这是好东西。
回去后仔细交待了杨琴琴,又看着她服了药,这才要回报社。杨琴琴过意不去,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晓玉姐,叫我怎么感谢你呢?我给你买个戒指吧。”李晓玉笑着故意说:“你给我买戒指?你是我什么人呀,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老公哪?!”一笑了之。
第二天一大早,令杨琴琴没有想到的是,李晓玉又来按门铃了。她买了鸡、鸡蛋、桂圆和红枣,这都是产妇必须吃的——她是按照做月子的规矩。还买了黑鱼,这是愈合伤口的,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伤员下来全吃的是黑鱼。还有各色蔬菜。李晓玉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忙开了,这边杨琴琴床上热泪滚滚。
虽然这样忙了一场,但李晓玉心里是无怨的,谁叫杨琴琴是一同上岛共过患难的姐妹啥——!心里不断叹息:年纪太轻、、、、、、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跌跤哪?!
李晓玉就想等杨琴琴身子和精神都恢复以后,和她好好谈一次,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行,靠不住,这次怀孕就是试金石,试出了他对你的态度,试出了这男人仍然是个不负责任的老馋猫,而不是个踏实可靠的男人。结婚是不可能的,应趁早退出为上。
还没等到李晓玉同杨琴琴详谈,事情就来了,杨琴琴打电话给李晓玉,说有要紧的事要跟她说。李晓玉一接电话就感到不对劲,杨琴琴的声音低沉嘶哑,情绪非常低迷,全没了往日那种明快活泼无忧的语调和声音。杨琴琴在电话里欲言又止,李晓玉追问什么事她又不说。最后约定第二天中午一点半在椰岛报社楼下的椰影处见面。
还隔得老远李晓玉就心往下沉,走近了就叫起来:“琴琴,你怎么啦?!”杨琴琴是变了,差点认不出了:右边颧骨和眼窝乌青,成了个熊猫眼。
杨琴琴脸上阴云密布,嘶哑地低低说:“被那个香港婆打的、、、、、、”她情绪低落,讲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似乎精神上受刺激不小。李晓玉听着、问着,好一会儿,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前几天,杨琴琴和那港商老板吃完中饭回来,在卧室换衣准备睡觉,这时门铃响了,于是“老公”就去开门——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门口站的是两个描眉画眼的中年妇女,年长的这位穿得鲜艳花梢,松驰的脸、发福的腰身和粗壮的大腿。
在这两个长相近似的女人面前,这老公不知如何是好,手抓着门身挡着空张嘴无声。
为首的女人凶凶地把他一推,径闯进门来——
杨琴琴不明就里,嘴里喊着“老公”、“老公”,穿着睡衣裤从卧室出来。
发福女人冲上来将她劈胸一把揪住,叫道:“‘老公’?!你就是那个小‘八婆’吧?我听电话那声音就知道有鬼!打这个‘八婆’!”劈脸两巴掌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