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了,我去问问杨先生怎么来吃。”阿娘起身便走,又问道:“要不要颖儿来陪你,不要的话她得去看杀猪。”
阿朵听了,摆摆手不要,在用手指着阿娘的方向,示意自己要出去。跟着阿娘走出去,木楼里外两间,打量外面一间屋子,没有一样是现代里有的东西。能够下地的阿朵,异常地觉得不适应,她一个今日女孩,多年的学习生涯和三年的导游工作,具有白领和蓝领的意识,不是十分对古人躺在纸上的,那些肉麻歌颂感兴趣。作为家中独女,自己生活得开心,一份已经不错的工作,好好孝顺父母的养育恩情,有了经济基础,在好好地谈一次恋爱。她要像***看齐,拿***作为榜样,虽然不是大歌唱家大艺术家,凡是做生生不息的一个山里娃,正是一个现代女孩。沉重的山区生计,和潇洒的城市摩登,要清晰地展现在一个平和中。现代中的阿朵,是决计不会不关心人际关系的,她离开学校离开老家,却得到更多的社会活动,怎么会舍得突然离开现实轨道,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现实里她有很多的朋友,有她深情的牵挂。现在,阿朵急切地想获得有关如今处境的信息。
走下木楼,竹林下隐约有茅舍棚子,阿朵发现,这几幢木楼处于寨子里的小高点,很明显,具有防御功能,十多天以前被抬进来时,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木楼建造得比普通苗家土家族等的传统吊脚楼有些差别。修建得并不精致,非常强调木楼主人的地位。用木楼来突出地位,属于临山傍水,有景的地方。木楼的主人,阿朵的爹娘,让阿朵来想如何面对土司这个概念来,现代中的阿朵,也知道湘西老苗乡的历史,人物地理,那么多关于神秘之族的信息。有一次,阿朵现代社会里的父母,约好与父亲的好朋友相聚,阿朵听到他们谈论当年的湘西王陈渠珍,说道陈渠珍的赫赫有名中有哪些功过是非,或许沿袭老苗乡竿子军的一些勇猛之事,或者是打红军站错队伍,阿朵并不特别感到兴趣,当父亲朋友说起陈渠珍与藏巴女子西原的爱情夭折,让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阿朵记忆深刻,阿朵听说陈渠珍为亡妻写出一本《艽野尘梦》,父亲和朋友人情礼送,后来像父亲赠送了一本民国版的收藏品。父亲一直很喜欢看这本书,经常在他的小商店里偷空阅读。阿朵第一次读文言文课外书,就是陈渠珍的这本,让阿朵得到一个近代的苗乡的图画。湘西凤凰,旧日称镇竿城,康熙乾隆时,改名叫做凤凰营和凤凰厅,才有如今几百年沿用凤凰县的名子。那时候,苗乡的居所多半是石头建造,有的十分长久,甚至今天还在住人。
眼下,阿朵眼力能看到,就是寨口那个碉堡,与现代遗存的老石头屋有所不同,这个碉堡居然很大,和风景点修建的供游人怀古幽思的几乎没有区别。碉堡就像门户,挡住出入路口。本来这地方地形险要,一座碉堡就卡死了山下这条峡谷。而木楼居高临下,又能看到碉堡那高大雄壮的轮廓,两处互相呼应,竟然是军事设计的水平。阿朵住在木楼,十分僻静的,这些天就听到碉堡那边发出几声鞭打野兽的惨叫声,这是在屠宰猎物呢,还是在豢养猎物?
阿朵站在木楼之外,看看附近,藤萝掩映下的溪涧下水声悄然,冬季的水量少,仔细听才能听到。呼吸到山窝里的清新而冷冽的空气,阿朵的脑子一下子扩大一般,居然成了阿朵和黄小芸两个人,本来就属于阿朵身体里的记忆,却像春夏之交的山泉,汩汩地冒出来。阿朵家是几百年前,且兰国的一支后裔,祖上原本是濮姓巴人,历史学家称为布夷,算是正宗的土家族血脉。她的祖先,是夜郎国多同的一个大首领。多同,或许正是至今也考察不出来的,那位传说中被浣衣女捡到,从竹子里生出来的婴儿,长大以后成为统领十万神兵的夜郎国王。被南征的西汉大军打散之后,一个古老国度就此消失。再后来黔中的且兰兴起,阿朵的先人,率领残余的部落参与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