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看去,正是青衣宫女误将信物交给自己的地方,他伸手摸着怀中纸包,此物留在身边,必多是非,若能见着那青衣宫女,倒可还她,了却一桩烦恼。
思忖间,忽觉背后一叶飘来,回身看时,只见寻丈外如竹竿似的,站定一人正是长竿客彭奇。
只听他嘿嘿笑道:“尹公子别来无恙?”
尹靖笑道: “彭总管今晚到此,莫非又有什么特殊任务?”
长竿客哼了一声,道:“非也,前在‘八宝塔’顶,兄弟手拿玉盒,败在你手下,心中不甚服气,今日特来讨教领益。”
尹靖功行两臂,淡淡一笑,道:“总管有兴,自当奉陪,不过今日定教你输得心服口服。”
彭奇道:“少夸海口!”向前走了二步。
尹靖见他走了二步,突然停下不动,催促道:“总管请先赐招。”
长竿客未动手,冷冷道:“干打索然无味,不如下个赌彩。”
尹靖笑道:“在下赌彩,从来有赢无输,总管若不怕输,尽管出题。”
彭奇冷笑道:“今晚你不见得能赢,咱们赌西后娘娘那玉钗。”
尹靖暗想:“原来纸中那硬硬的金属是玉钗。”当即淡淡一笑,道:“彭总管以什么下赌?”
彭奇言简意骇道:“不揭发你的隐私。”
尹靖一下,道:“我有什么隐私可供你揭发?”
彭奇阴鸷道:“你私探禁宫,闯下欺君大罪,这事若掀揭开去,不但你性命难保,令尊前途亦堪可忧。”
尹靖脸色一变,不禁沉吟起来。
长竿客察颜观色,得意地嘿嘿冷笑道:“这赌彩公子占了很大便宜,赢了得益,败却无损。”
尹靖突然剑眉一扬,肃然道:“王公公与西后娘娘私通音意,意图吞没天竺贡礼,罪迹更重。”
彭奇早有准备,慢条斯理,道:“自从信物误传,一条计策全部打消,你虽知那事,已无价值,至于‘六瓣仙兰’目下沉在湖底,你空口无凭,也奈何不了王公公,再说当今西后得宠,王公公当权,这事闹大了,公子一家,只怕难逃灭门之祸。”
这确是个严重威胁,尹靖可不顾自己安危,但椿萱在堂,不得不屈服。
他日来江湖阅历大增,心中虽暗暗震悸,神色却也镇静,淡然道:“宫中是非,我局外不屑参与,当日在八宝塔顶,要以纸包换玉盒,是你不肯,今日你危言恫吓,亦属徒然。”
长竿客见他神色不惧,不禁微微发急道:“目下玉盒沉在湖底,你若能设法取出,自然与你交换。”
尹靖哈哈笑道:“这不等于镜花水月,徒托空言?你为什么不下去打上来交换?”
彭奇脸有难色,道:“湖底水深,压力甚大,兄弟水性肤浅,无能为力。”
尹靖沉吟一会,说道:“娘娘信物,在下并无占据之意,只是不能交还给你。”
彭奇道:“为什么?”
尹靖道:“那位青衣宫女误交给我,只有原璧还她。”
彭奇眉头一皱,道:“她因误传信物,被西后娘娘关进‘冷香宫’,无法来见你。”
尹靖心头一震,毅然道:“除非她前来,还她自由之身,否则玉钗谁也休想取回。”
长竿客道:“还她自由之身,西后娘娘与王公公只怕都不会答应。”
尹靖突然走进二步,沉声道:“只要彭总管答应,这事照样办得通,再说,总管武功在下甚为钦佩,与其要从比斗中赢回玉钗,不如设法还那姑娘自由之身来换取,也等于造下一件功德美事,两者得失,总管聪明人,当知所决择。”
言下之意是要彭奇到“冷香宫”去搭救那姑娘。
长竿客情知凭真实功夫,自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