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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4 / 5)

石上有人。

这一漠清溪,犹似玉带一般,迥然而下,曲折地勾出了许多神清骨秀的远山近景,像一场诗经里的缠绵。

人,到了一个地步,就会看开、看淡、看破、看化。

人生到了一个境界,就会高情忘情。

再俗气的人,如果到了灵山秀水的天然绝景,亦会生起出世的情怀。

海棠溪,比海棠更美。

何况西风冷、夕阳斜,白鹭守于,昏鸦数点,这如梦的乳河一般的海棠溪,溪弯如刀,真比梦还不真实,比失恋还幽怨……

在水之涯的是沈虎禅、徐无害、蔡可饥。

只要再过一条河,他们就到了安全地。

日偏西,他们面对这样美丽的河弯,难免都有些感慨:江湖秋水多,是不是已到了该撒手的时候了?

他们却没有马上渡河。

因为河上的石。

石上的人。

那个人肥大得就像一座弥陀佛,一对火烧眉。背后一把刀。

大刀。

刀大石小。

他所坐的石块很小。

他整个人坐在那块小石子上,就像一个大象一屁股坐在一堆粪上一般。

那美丽的风景给他这般一坐,全给破坏无遗。

沈虎禅猛然止步。

手拦住徐无害与蔡可饥。

然后踏前一步,护在他们身前。

他的手已搭住刀柄。

徐无害隐约听到一种不易辨别的声音。

直到后来,他回想的时候,才能断定是沈虎禅在说话前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蔡可饥却没有听见。

他的内力还远不如徐无害。

接着他们都听到沈虎禅问:“大名鼎鼎?”

那“弥陀佛”没有应,他只找出了刀。

徐徐地抽出了刀。

就算在这将暮的残晕映彩里,这刀一旦拔了出来,连溪水也为之失色。

人人都只看见他手上的刀。

眼中已无泪水。

这条河的生命,似都被他手上的刀吸去。

那人在反覆的看他的刀,然后火烧也似的眉毛一耸,向沈虎禅笑眯眯的道:“你在叫我?”

沈虎禅点头。

那人笑得像拾到元宝一般开心:“你错了。”

他手一掣,横刀抚锋,道:“这把刀的大名就叫*鼎鼎*,我不是,我是孟顶顶。”

他又笑道:“所以你刚才是叫我的刀,不是叫我,我不需要应你。”

他和气生财的补充道:“正如我不能叫你为阿难刀,而应该唤你作沈虎禅。”

然后徵询似的问:“你说对不对?”

沈虎禅不愠不怒、不浮不燥的道:“你说的是。”

徐无害发现孟顶顶一直在笑。但也可能根本没有笑过。

因为他生了一张完满的笑脸。

不止脸是笑的,还有一双笑眼,一对笑耳,一只笑鼻,就连法令,也成笑纹。

除了眉毛。

眉毛是愤怒的。

直如火烧。

所以他就算不是在笑,只要他一说话、一移动、牵动脸肌,别人看去,都会以为他在笑。

——这种人,通常都会让你以为他在对你友善的时候狠狠的一口吞掉你,保管连骨头都不剩!

徐无害只觉一阵心寒。

然后他发现那是可能是溪寒。

最后他知道,真正的寒意是来自刀。

孟顶顶手中的刀。

刀名“鼎鼎”。

孟顶顶“飞”起一只眉毛:“过河?”

沈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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