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荣烈语声中的如释重负感,还有对这份失而复得的兄弟之情的开怀和心喜。明思心中淡淡喜悦也感伤。她一直便觉荣烈其实是极重亲情的人,尤其是对太后和荣安,这两人其实在他心中都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所以,在经历了那些事后,他才性情大变,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情感都压抑在了心底,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的睿亲王。
明思没有想到荣烈会借用这样一个突破口来向荣安敞开心扉。对真神起誓,是胡人最慎重的誓言。即便是荣安也不会怀疑荣烈的真心。
何况,荣烈的话本就出自真心,荣安看着他长大,就算没有百分百的相信,至少也能信九成。而剩下的,便让岁月来证明吧。
明思心里也松了口气,偏首在荣烈鬓角温柔的亲了亲,“荣烈,我也开心。”
荣烈抬首,一双琥珀眸子晶莹璀璨,俊颜上泛着淡淡酡色,却容光焕发般的光彩熠熠,“思思,是你给了我这份勇气。我告诉自己,为了你,为了我自个儿,无论如何我也该将话同皇兄说个清楚——原先是自己忍不下那口气,不肯低头。可如今,我已知晓自己想要的,那又何必同皇兄赌那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谁先低头又有何谓?果然说出来了,这心里便只觉畅快。或许皇兄还未有全然信我,可日子一久,他总能看明白的。咱们从今往后便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明思抿唇一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所以才未动多木。”
今日挑了丫鬟后,明思便随口问大管事一句,府中人事可有变化。大管事说一切照旧,明思便明白荣烈没有动多木。
此际一说,她心中便明了。荣烈今日这番话只怕是早就备好了腹案,只等荣安为宝光一事发作,便能趁机托盘而出。这样一来,宝光一事便算交待过,又同时让两人化解芥蒂,让荣安知他并无夺位之心。而且还顺势踩了宝光一脚,也许宝光的谋算并未有那般深远,可荣烈这样一说,以荣安的心性,日后宝光在荣安跟前便再无翻盘之日了。
明思一想通透,也不禁为荣烈这兵不血刃的一箭三雕心中称好。
荣烈不算计也就罢了,这一算计,十个温娜儿也及不上啊。
而方才听荣烈说了,她也才知晓原来荣烈的后招竟然是如此!
想了想,她看着荣烈几分迟疑,“那采萍虽是嫁了进去,可毕竟是侧妃,她未必能斗过温娜儿吧?”
荣烈懒懒一笑,挑了挑眉梢,“侧妃又如何?才姑可是特意挑了两个嬷嬷四个侍女陪嫁过去。再说,你也莫小瞧这女子。她若不成,我又怎会挑上她?”
明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可惜,“其实这采萍人还不算坏。那日不是她解了我的迷香又唤醒我,我只怕早冻伤了。而且她并未对牛牛下手,足见还是有些良善之心的。这般进了那府邸,又是温娜儿这般的人,稍有不慎,只怕便会尸骨无存。”
“你这傻丫头——”荣烈眸光满满宠溺怜惜,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人家把你丢进冰窖,你还替人说可怜。放心吧,若非她做了这些,我又岂能饶她?更别说给她机会报仇了。”
“报仇?”明思不解,“她同宝光有仇?”
没道理啊,若是同宝光有仇,她怎会帮宝光?她又不是莫府里的丫鬟。
荣烈一笑,手放下揽住明思的腰,让明思靠在他胸口,这才将采萍的事儿一一道来。末了,他淡笑道,“布罗查过了,她所言的确无虚假。”
明思听得也不禁心生同情,“家破人亡,难怪了”蓦地心中一动,抬首看向荣烈,“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才这般安排的?”
荣烈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又抬了抬眉梢,才语声懒懒道,“她若争气,我自会助她一臂之力——有她在,宝光一举一动便逃不过眼。她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