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当下?作小儿态,冲姜夫人撒了个娇,“出?去这么久,我可?想您和?师父了。”
汪扶风:“……”
这小子跟谁学?的这套!
真他娘的挺……受用。
这个时?代的人,只要开始懂事了,便鲜有这般感情外露的时?候,姜夫人一听,先?是一怔,继而?胸腔内都被一种久违的情绪充斥了,恨不得?心肝肉得?叫一遍。
汪扶风干咳几声,上去捏捏秦放鹤的肩膀,果然入手硬邦邦的,不觉点头笑道:“好小子,没白跑。”
三人说笑一回,秦放鹤又将汪淙的家书拿出?来与他们?瞧,边说些趣事。
“师兄真乃君子,我们?一见如故,这些日子都住在一处……与当地一干学?子文会,出?了本?子,也见了刘知府……”
确认儿子过?得?好,夫妻俩便也放下?心来,又听秦放鹤说的、看汪淙信里写的,果然两个小的相处和?睦,越加欢喜。
他们?这个岁数了,此生便只得?一个亲子,如今徒儿与他投缘,便是两个儿子。
再没什么比这更完美的了。
说笑间?,小厨房已经把加的菜端上来,方才凉了的也都撤了换新的,三人重新移步餐桌边。
见多有自己爱吃的,秦放鹤喜不自胜,“还是师父师娘想着我,这一路出?去,旁的倒还罢了,唯独有的吃不惯。”
在杭州时?也还行,虽前世今生难免有美食荒漠之嫌,但汪淙本?人就?颇讲究吃穿,且那里是他的主场,也不难选出?几桌美味佳肴。
再不济,秦放鹤还可?以亲自下?厨打牙祭,怎么着也难为不着。
唯独中途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依仗的唯有船舱,连中途偶尔停靠岸边时?,附近小村落里的老百姓跑来卖的荤素包子,都成了难得?的珍馐。
姜夫人便十分心疼,亲自与他夹菜,又叫多吃,又怕吃多了撑着,忙得?不得?了。
秦放鹤颇爱今日桌上那盘鸭签,乃是以网油隔膜包裹了肥嫩鸭肉香煎而?成,又加了各色调料,色泽金黄,入口咸香,很是下?饭,一个人就?干下?去大半盘子。
看他吃得?香甜,汪扶风和?姜夫人也觉胃口大开,竟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一时?饭毕,又吃了冰镇乳酪里头加了各色鲜果丁子和?荷花蜜的冰碗子,瞬间?清爽。
夜色已深,白日间?的暑气俱都散了,外头也凉爽起来,师徒三人便去花园中散步消食。
正是蔷薇盛开的时?节,温柔的晚风中浮动着浅浅花香,沁人心脾。
姜夫人还栽种了几盆金桂聊解乡愁,此时?也都鼓起细细的花蕾,含苞待放。
只是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望燕台的水土实在不大适合金桂生长,饶是侥幸不死,每年也开得?稀稀拉拉,倒有些单薄得?可?爱。
闲聊时?,姜夫人少?不得?再嘘寒问暖,问些细节,秦放鹤都细细答了。
汪扶风就?在旁边穿插着说话,见他虽远在江南,却也没耽搁了解朝堂局势,不禁老怀大慰。
秦放鹤又拿出?自己在江南采买的土仪,被夫妻俩盛赞一回。
次日,秦放鹤去向董春请安。
奈何近来董春事多繁杂,且内阁又少?了一个宁同光,那些活计便都分摊到剩下?的五位阁老头上,又要联合鸿胪寺和?户部预备中秋节庆典、祭祀的事,越加繁忙,竟不得?空见。
秦放鹤并未强求,只托人将土仪送进去,又隔着门行了礼便罢。
期间?汪扶风提起入太学?的事,“我本?想着,你这一去便如野马脱缰,少?不得?要年后方回,这会儿倒还早,不过?可?以先?抽空拜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