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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3 / 4)

很多表演专业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好演员,那种过时的表演体系在更大程度上反而是一种毁灭,使他们变得矫揉造作,装腔作势。我甚至觉得一些非职业演员的表演要比所谓的职业演员精彩得多,因为他们更接近真实的生活,他们从不夸张,从不装腔作势,而一些国内专业演员呢,从他们身上所看到的,除了虚假,还是虚假。

我一直认为,角色不是演的,而是摇身变出来的,这当中的前提是先改变自己的内心。内心改变了,外在的情感和姿势才会变。一个好的演员只能是从内心当中生长出来的,演出本身,实际上就是一种幻变的过程,由一个人彻底地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变来变去的过程,就像是把一块铁烧得炽热,然后又浇冷,然后又烧得炽热,又浇冷。一些人会在这种幻变中迷乱,而另一些人,则在幻变中昂扬上升。

想一想,那些优秀的演员都是有着神通的。比如说朱丽叶·比诺什,在不相同的电影中,不仅仅角色变了,更重要的是连心灵都变了。每次我看她的电影,总是莫名地担心她在电影结束后是否能重归自己的身躯。这种担心真是有根据的,像英格丽·褒曼,还有费雯丽,曾经就在很长时间里沉没于她的角色之中,差点不能自拔。这是一种极至的幻变,最好的演员,就是在这种魔幻力量中,完成自己的三十六变,或者七十二变。这样的说法还不确切,更确切的是,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反复地轮回,就像蝴蝶化蛹,蛹化蝴蝶。

我的一个朋友在得知我狂热地喜爱电影后对我说:这样你的人生是丰富多彩的,是互相交叉的,是忽隐忽现的,是盘根错节的。我觉得这样的比喻用来形容影星更为确切。只不过因为有着距离,影迷是快乐的;而演员本身,极至的幻变却是折磨,是痛苦,也是狂喜。而且这种幻变还携有巨大的忧伤和隐秘,不知不觉影响自己的心灵,甚至连容貌都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比如说马龙·白兰度,年轻时那么冷酷英俊,一个标准的白马王子,由于多重角度的转换,心灵的跨度太大,到了晚年,变得阴鸷而颓唐,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哀伤和死亡气质,就像是一头病着的狮子王。在演《巴黎的最后探戈》中,马龙·白兰度甚至因为过重地坠入角色而迷失了自己,自己进入了内心中巨大的黑暗。后来,晚年的白兰度再也不敢演了,他只是隐居在家,通过电子邮件与外界联络,或者在网上以匿名身份与他人沟通,偶尔上上自己的网站,帮助改正一些错别字,有时候甚至在自己的私人广播频段上用假嗓子播音。我想,马龙·白兰度是在电影中耗尽了生命的元神,他再也没有力量回归本来了,成为毁于电影的行尸走肉。

我所喜欢的另一个演员罗伯特·德尼罗也是在幻变中表现出巨大的变化。看看《出租汽车司机》以及《猎鹿人》中年轻的德尼罗,英俊华美,玉树临风,而后来的德尼罗,相貌却明显地呈现出古拙与凶狠,身材也变得“熊”起来,像一个凶狠的智者,一点也看不出当年的影子。还有肖恩·康纳利,以及热拉尔·德帕迪约,年轻与年老,完全是两个人。思想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的,幻变也是,也许正是在这种变来变去的过程中,心灵总免不了遗留残渣,就如同喝过咖啡的杯子。日久堆积,就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些——都是一种极至幻变中的隐私。

还有一种奇异更让人无法解惑,比如说英格丽·褒曼,她的出生和去世都是在同一天,都是8月29日,这是一种巧合吗?我更愿看作是一种极至的隐秘。

演员不要脸

马斯楚安尼算是费里尼的御用演员了。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一个偶然,费里尼在其他电影中看到了马斯楚安尼,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相约见一个面。当时,费里尼已经是一名非常有才气的电影导演了。他们见了面,费里尼说想请马斯楚安尼拍戏,马斯楚安尼问为什么,费里尼说:“我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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