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证,龚伯伯没有怪过你。当我打电话说你会回去看他的时候,相信我,我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她突然答应回来,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他。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他的教官前辈,若不是他以自己妻子过世又再娶的亲身经历说之以理、动之以情,上官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回来。
不回来,他又怎么向龚伯伯提亲?
所以,要感谢虎仔老大哥,多谢。
“真的吗?”
“真的。”他点头如捣蒜。“我不会对你扯谎。”
“可是我过去那么的……下孝……”
“那毕竟都过去了,歆慈。”上官谨将眼前迷茫无助的女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知道上帝造人为什么把眼睛放在前面吗?那是为了要让我们永远向前看,不管过去做了什么,好事、坏事都无妨,最重要的是往前看,过去做的无法改变,能够补其不足的,是未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话好熟悉,有个人曾经用不同的话说过类似的意思。
请记得就算背后有许多难忘的过去,终究是在背后,人不能一直维持转头回顾的动作不变;向前看,才是最自然也最舒服的姿态……
是了,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和芷苓到一家名为Glück的咖啡馆,那位据说是灵能师的年轻小姐说过类似的话。
她也预言会有个人让她明白这道理。
那个人……此刻正抱着她,承诺陪她一起面对她逃避了十一年的心结。
“万一我爸改变心意不愿意见我……”
上官谨的视线落在前方,愣了下才开口:“赌一场婚礼。龚伯伯会愿意见你,而且非常乐意见你。”
“我不赌。”算她胆子小。“如果我爸不见我,难道我们就不结婚?”
“我不打没胜算的赌,歆慈。”他的声音隐然含笑,与逐渐来到眼前的人影点头致意。
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笃定?
才要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声音,轻轻的,带点哽咽,唤着她的名:“歆、歆慈。”
不会吧……龚歆慈愕然抬头,上官谨双眼饱含笑意,与她的交会。
“我说过不打没胜算的赌,你是嫁定我了。”
“歆慈?”
真的是……爸的声音!
龚歆慈思绪大乱,脑袋嗡嗡作响,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决定效法鸵鸟,钻进上官谨怀里不见任何人。
“我以为只有丑媳妇怕见公婆,没想到还有丑女儿怕见自己的爸爸。”上官谨忍住笑,代替女友向等得神情激动的长辈致意,“龚伯伯,我把您的女儿带回来了。”
话完,不顾龚歆慈的挣扎,硬是将她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对睽违十一年的父女终于相见,看着一头白发的父亲,龚歆慈张口欲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十一年过去,现在的父亲比记忆中的胖了点,老了些,头发已经泛白,但……温柔的笑脸不变,依然如春风般和煦;看着她的眼神不变,依然是那么的慈爱!
“爸……”十一年没有用过的称谓,经由破碎哽咽的声音唤出,竟是那么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
龚定睿微笑的看着女儿,他努力维持父亲的形象不落泪,却还是藏不住眼眶泛起的湿意,水蒙蒙的眼是思女心切的证明。
“你这次出远门真的是有点久了。”他说,声音比起女儿也没镇定到哪儿去。“一晃眼就十一年了哪……”他朝女儿伸手,等待她的响应。
龚歆慈凝视那双手,她知道父亲等的是什么,而她不是不想给,只是害怕。
人不是坚强的动物,需要身边有人陪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