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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老夫人探究地看着纤绵,却也只见她低眉顺眼,看不出端倪,似有似无地笑了笑,“老七这番颇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啊?”
纤绵却笑盈盈地回答,“妾身说的都是事实,说到底,还是那丫头的事,找来问问便是,想来太老夫人发话,大夫人也不好再拘着她。而且以太老夫人在府中的地位,谅那丫头也不敢说什么唬人的话。”话里意思简单明了,找谁证明都不如找到罪证,您也别为难我,找那个丫头去不是更能证明?
太老夫人笑纹加深,“老七说的确实在理,可以一试。如此,这个事情还是由月丫头主持,众目睽睽之下,想事实也自然昭然若揭了。”
月皎急忙躬身行礼,“是,太老夫人的吩咐自然是最好的。”
纤绵也顺势行礼,奉承道,“太老夫人最是英明。”
太老夫人端起茶盏,刚刚抿了一口,目光掠过纤绵,眸色越发加深,然后徐徐放下茶盏,“使臣还有几日上路,行百里者半九十,你们在最后这几天,也好好上点心。”
两人应了,再度躬身行礼之后转身出门,郑姑姑将帘子撩起,月皎先出去了,纤绵紧随其后。秋分送药而来,却一头撞在纤绵身上,滚烫的药汁透过厚厚的棉袄,纤绵都能感觉到药汁的热度渐渐降低,有点潮湿的凉意,她蹙眉伸手擦了擦。
秋分急忙拿着手帕帮忙,“这样冷的天气,七夫人这样回去会着凉的,不若先和奴婢去耳房换一身吧。”
纤绵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月皎,和难得猛撞的秋分,猜到了这大约就是太老夫人的意思,想要用这种方法留下她单独谈话,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她还是需要在这里呆下去的,于是她微微颔首,“嗯,那么请月姐姐先回去吧。”
月皎明了地点点头,带着等在门口的挽荷走了。
纤绵目送月皎离开之后,跟着秋分入了耳房,换了一身粗布衣服,由着秋分的牵引,回到秋安所正厅,太老夫人刚刚喝了药,郑姑姑给太老夫人擦拭嘴角后将茶盏奉上。
太老夫人用茶净了口,靠在圈椅的扶手上,徐徐说道,“丫头,不简单啊。”
纤绵躬身行礼,“妾身愚钝,不知太老夫人的意思。”
太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手指扒拉着佛珠,“老身知道你明白,和明白人说话本来也不用绕圈子。今日一试,看得出你好歹也还是有站在老身这一边的机会。你是柳纤绵更好,倒戈去柳菁菁那里的可能性小些。只一件,不要想着打压月皎,否则,你也一样受连累。”
纤绵再度躬身行礼,“妾身明白,妾身能够在今日的地位都是太老夫人的意思,所以,太老夫人想要拉下妾身也自然是易如反掌。”
太老夫人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接下来你的日子并不取决于老身,而取决于琰儿对你的态度,你自己要看着办。”
纤绵了然地点点头,“妾身明白。”
太老夫人没有再言语,只靠在圈椅上闭目养神。
纤绵知道太老夫人已经告诫完,躬身退下,“那么妾身告退。”她没有想过太老夫人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也许真如太老夫人所说,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至少是制衡柳菁菁的利用价值。但她直觉太老夫人不会为一个小小的柳菁菁留下自己这个可能成为更大隐患的人,理由一定还有,只是太老夫人不会告诉自己罢了。无妨,只要自己能够留在这里就好,她不自觉地伸手摸向胸口处的钥匙,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
在秋安所门口等待只穿了薄衣的忍冬已经快要冻僵了,不断搓着手跺脚,一看到纤绵出来几乎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