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道:「他素來心高氣傲,怎會讓我知道這件事情?」
「那你知道他對你——」話未說完,鐘行立刻改口了,「他從十三四歲起便和一群不學無術的王爺出入風月場合,莫說房事不行,就算得了什麼髒病都在情理之中,皇帝這段時間時常跑出宮去,和他一起到煙花場合。」
蠱惑聖上,這個罪名並不小。
礙於安樂侯的面子,鐘行暫時不好殺他,廢了他的官職卻綽綽有餘。
雲澤未想到雲洋這樣大膽,連帶皇帝上青樓的事情都做得出。
他將這瓶藥丸放了回去,鐘行看向雲澤:「你兄長愛玩且會玩,為什麼你卻——」
雲澤偏頭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雲洋的心可以分給很多人,或者說,雲洋並沒有心,只有無窮的欲望。
雲澤卻不一樣,雲澤對權勢、名譽、財物、美色等種種並沒有強烈的渴求,他只求恰到好處,不求滿到溢出。
雲澤很喜歡乾淨的、簡單的、純粹的事物,最好像春天的太陽夏天的風一般美好。
鐘行碾碎了一枚藥丸,甜膩的香氣擴散在了書房裡:「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鐘行是在懷疑雲澤是否真的已經動心。
雲澤種種表現其實不像陷入某種感情,更像是將鐘行當成親密無間的友人,過於親密,始終在友人之上,並不像到了戀人這個層次。
對多數男子而言,喜歡什麼人,大都想要更親密的接觸,肌膚相親魚水之歡,然而雲澤在他面前似乎沒有這個需要。
感情正濃時全無慾念太不正常了。
鐘行天性多疑,後天的經歷也讓他不信任別人,雲澤稍稍有一點不正常的地方,他便會懷疑是否自己將網織得不夠細密。
雲澤好奇的道:「郡王,那你是什麼意思?」
鐘行即便知道,他也不會告訴雲澤。
「過來。」
雲澤好奇的坐在了鐘行的身邊。
鐘行低頭蹭了蹭雲澤的鼻樑:「我的意思是,你兄長就很成熟,但你像是沒有長大。」
雲澤很想反駁鐘行,但他找不出自己比雲洋更加成熟的證據。
雲澤認真想了想:「吃喝嫖賭才不是成熟。」
是人渣。
雲澤:「我是成熟的。」
在鐘行身邊坐了一會兒,雲澤道:「昨日我突然辭別外祖父,他們肯定會擔心,今天我要回去一趟。」
出了書房走了不久便看到一名官員帶著兩個人進來。
這兩個人倒是熟悉,昨天雲澤才在輔國公府上見過,一個是靜柏觀的觀主張義清,一個是左林山上的隱士,昨天張義清剛義正辭嚴的罵了攝政王,沒想到今天就要到攝政王侄子的府上,雲澤覺得有趣,特意停了下來。
帶著這兩人過來的官員正是楊統,楊統看到雲澤後拱手行了一禮:「雲公子。」
身後張義清和那名隱士對視一眼。
他們明面上與長公主為伍,私下裡早就想辦法結識攝政王的人,想要在攝政王面前露露臉,讓對方看看自己的本事,從而奉自己為大師。
然而攝政王下面的人和他本人一樣都不信什麼和尚道士,他們兩個碰了不少釘子,好不容易搭上楊統這根線,楊統現在身為六部尚書權勢赫赫,也沒給他們好臉色。
這兩人只當楊統天性如此,沒想到姓楊的居然也會笑會彎腰。
定睛看到雲澤的時候,張義清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昨天才罵了雲澤。
雲澤今日穿身月白色衣衫,長身玉立風姿特秀,他微微一笑:「不知道楊大人怎麼請了道長來府上?」
楊統道:「殿下可有空閒?我想引薦他們給殿下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