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变得冷冷清清,仿佛是放露天电影时和放完电影散场之后的对比。
姥爹疲倦地从地上爬起来。那鬼魂上前想扶姥爹一把,可是双手握在了姥爹的胳膊上,姥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力量。这鬼魂的凝聚能力太弱了,可能经过这么多年的游荡之后更加虚弱,所以让人感觉不到力量。姥爹甚至感觉可以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他是一个极弱极弱的鬼魂,比刚才超度的任意一个鬼魂都要弱。
“你叫什么名字?”姥爹问道。
“阿东。”
“阿东?”姥爹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膝盖。上了年纪之后,腿脚没有那么利索了。
“是的。”
“哪里人?”
“东北的。”他回答道。
“东北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戏子么,四海为家,哪里有请唱戏的就往哪里跑,跟天上的候鸟一样。”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的天上没有候鸟,只有一轮明月和无数散落在天幕上的碎星子。
姥爹也抬头看了看天。
“你知道为什么我让那些鬼魂先超度完再跟你说话吗?”阿东问道。
姥爹说道:“不是想跟我叙叙旧吗?我们也算是故人吧?哦,不太合适,故鬼?”
阿东笑了笑,说道:“叙叙旧也算是吧。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怎么将小米的魄扭转过来,让她平平安安。刚才的鬼魂里面,有之前感激你的,有之前怨恨你的,所以我不敢多说。”
姥爹一惊,问道:“你知道刚才那孕妇的肚子里怀的是小米?”至于鬼魂感激或者怨恨,姥爹不太在意。
“当然知道。我在鬼魂中混迹这么久,哪能不听到一些风声?我知道小米的魂到了一只猫鬼的身体里,而小米的魄一直在画眉村附近游荡。最近小米的魄不见了,而你天天晚上跑到这里来念经。我就猜想小米的魄定然是到这里投胎转世来了。你则是担心小米的转世魂魄不全而来这里念经加持赐福,希望有所效果。是不是?”阿东说道。
姥爹叹道:“难怪人们将偷偷摸摸做的事叫做神不知鬼不觉,要避开神鬼的耳目真是太难啦!不过,你说你要告诉我怎么将小米的魄扭转过来,这不是开玩笑的话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的话!当初你帮我们迁坟,那些朋友都安心离开了,话带没带到不一定,但是至少到那边找了小米。我没有离开,还留在这里,不但话不能给你带,找都没有帮你找,所以一直心中有愧。”
姥爹忙说道:“不用有愧,当时我也清楚,话要真的带到特别难。世间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阴间也是茫茫鬼众,要找到一个去世的人也不容易。所以当时我没有寄托多少希望。一时没有注意用词,倒是我说的那句‘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灵验了。那是已婚之人对未婚之人说的话,后来小米找来,我便是那个‘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的人了。”
阿东叹气道:“真是可怜了小米!不过她至少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还挂念着她,总比心意已不在的好。我源于那次你叫我们带话而知道你对小米的歉意和情意,又一直对你有愧,所以最近在帮你询问解救转世小米的办法。”
“你问到了解救的办法没有?”姥爹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东道:“问是问到了,但不确定完全能用,你可以试一试。”
姥爹问道:“怎么试?”
于是,阿东如此这般地说给姥爹听。
姥爹觉得阿东说得有些道理,连连点头。
阿东说完,又补充道:“就这些了,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还请你不要嫌弃我做得不够。”
姥爹道:“不会不会。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