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若能平安,令尊大人功德无量。华小 姐,诚心祈求,菩萨自然护佑,不在于烧香多少,眼见天快黑了,路上不好走,还是回吧。”
华灼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经暗下来了,雨天原就不见天光,这一暗,更显得阴沉,再不走,待到天色全黑,果然便不好走了。
“清玄师父,那我便告辞了。”
敬奉上手中最后一柱香,华灼带着丫环走出了观音殿。清玄一路相送,送她至也石庵门口,才合什弯腰,道:“华小 姐,你心存善念,是有福缘的人,今日一别,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期,清玄别无所赠,唯佛珠一串,自落发以来,未曾离身,今日便送于华小 姐。”
说着,她自胸前摘下那串檀木佛珠,递到华灼跟前。
华灼一怔,忽地便有一股离别之情自心中升起,想说什么,终是未能出口,只能接过佛珠,然后蹬车而去。
路经桑树坡时,她忍不住让阿福停车,也没让丫环跟随,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到了坡顶上。雨水泥泞了地面,难行之极,但彼顶上却是一片平坦,登高而望远,新江水汹涌地向东流去,风在刮,她依稀仿佛能听见河水撞击堤岸的声音。
河堤牢牢地守在那里,无论河水怎么撞击,它巍峨不动,坚定一如父亲的背影。
于是,她的心,渐渐地安定了。
这一夜,淮南府平安无事,新江水依旧汹涌地流过去,河堤也默默地挺立养。
然后……,清玄一言成筒。
先是有不少难民涌进了南平郡,一些到了淮南府,一些到了别的府城,通过难民的嘴,很快整个南平郡的人都知道了,新江流域,六郡之地,除去上游两郡不算,中游至下游,有三郡受了水灾,灾情或轻或重,南平郡地处新江下游,是唯一没有受水灾的地方。
淮南府百姓们见到了灾民的惨状,个个心有余悸,对自家这片土地的主官,发自内心的爱戴起来,以前觉得府尹大人坚持要修河堤,乃至于自己掏腰包补贴银子都肯,多半还是为了求名,新江已是多年未有水患,哪里就今年一定会发大水呢?
直到别的地方被淹了,才知道府尹大人是真正的有先见之明啊。
百姓们是天底下最淳朴的人,晏然自三月以来,就雨水不停,一直过了四月,进入五月也不见减少,这雨水毁了不少庄标,今年注定要欠牧,可是当他们爱戴的府尹大人贴出告示,让他们捐粮捐钱以救助难民时,他们踊跃着,没出三天时间,淮南府的粮曹官就大惊失色地禀告府尹大人。
“百姓们捐的粮食,把粮库都堆满了,如今还不断有粮食运来,无处堆放,大人,这耳怎么办?眼下天气潮湿,粮食不能暴露在外面,很快就会发霉……”。
于是华顾又开始头疼子,只得又贴出一张告示,表示粮食太多了,让百姓不要再捐粮。
消息传入京中,朝庭发银赈灾自是不提,圣上也对南平郡是大加赞赏,尤其是主持修筑河堤的华顾,更是亲口赞了一句“功在社稷。”要知道南平郡子少也算半个天下粮仓,虽说今年粮产受大雨影响,会减产不少,但只要不被淹,对朝庭一年的赋税就不会有大太的影响,而且有南平郡撑着,别的郡受灾的难民,也有地可去,不至于是形成难民潮,朝庭里最怕是民乱了,南平郡平安无事,这次水患的灾难程度至少减轻了三分之二。
也许是圣上觉得,只凭口头上一句称赞,还不能表达出他对华顾的赞赏,很快,一道圣旨下到淮南府,着准南府尹华顾入京觐见,顺带吏部也下了公文,要他回京述职,如果不是为了修河堤,早在去年九月间,华顾就该进京述职了。
圣旨下达,华顾也不敢耽桐,把手头上事交代交代,六月中,便踏上了进京的路途,走时,万民夹道相送,光是万民伞,他就连牧了三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