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已奔出了山路,奔入了方坪,马上人勒住了疆绳,连随滚鞍下马。
那个人身上一袭银色的长衫,头上一条银色的抹额,七尺上下身裁,三叶’左右年纪,朱唇皓齿,凤目龙眉,那其中散发着的却并不是一种贵气,是傲气,特别是眉宇之间,眼瞳之内,那—种傲气更见明显!
傲气凌人的目光,这下正落在吹箫人的面上。
吹箫人焰火一样的那一对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面上亦木无表情,恍如未见。
银衣人一声冷笑,挥手将缰绳甩开,放步走向吹箫人。
吹箫人仍无反应,似乎这来人与他并无关系。
银衣人却分明是为了吹箫人而来,目光始终不离吹箫人面上,一直来到方坪中央,脚步方才停下,随即又一声冷笑,道:“倒要你久等了。”
十丈方坪就只有他们两人,银衣人这句话显然是以吹箫人为对象。
吹箫人应声缓缓放下了那一管黑管,面上终于有了变化,嘴角一咧,亦自冷笑道:“无妨。”
“现在才只是时候,我并未迟到。”
“我只是早到。”
“你倒也不怕死,果然依约到来这里。”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好一个生有何欢,死有何惧。”银衣人突然大笑。“看来,你果然就是那一个鬼箫方玄!”
吹箫人冷笑反问道:“你方才没有听到箫声?”
“我听到。”银衣人微微颔首。“要非你鬼箫方玄,真还没有人能吹得出那一种鬼怪箫声。”
方玄不以为尾,面上反见得色。“鬼箫只得这一支,方玄只得这一个。”
“你也知道这是哪一个?”
“约我到这里来的是十二连环坞的银鹏,这座山虽然也是胜地,平日不错也见游人,这种天气,这个时候,只怕还没有人有这种兴致,况且你又有方才那一番说话,当然你就是十二连环坞的银鹏!”
“我正是银鹏!”银衣人傲然仰首,“你是必已知道我约你到此所为何事?”
“信上已提及!”
“那是必亦知道迟早有今日!”
方玄冷笑不答。
银鹏也自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方玄沉声应道:“方某人做事向来不问后果。”
“亦不后悔?”
“就现在再让我选择,我也是那么样!”
银鹏忽然问道:“他们与你,似乎并无仇怨!”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
银鹏皱起了眉头,转问道:“到底他们做了什么惹得你那么生气?”
方玄正色道:“杀人放火,女淫掳掠,我闻声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八人在将四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分尸刀下!”
“原来是这种小事。”银鹏皱起的眉头一下开展。“他们杀的那些人与你有何关系?”
“绝无关系。”
“你那是路见不平的了?”
“可以这样说。”
银鹏奇怪地望着方玄。“据我所知你方玄并非侠义中人。”
“我方玄一生做事只凭自己喜恶,本来就没有所谓邪正之分!”
“你就看不惯那种事?”
“没有人会看得惯,我方玄吹的虽是鬼箫,到底还是个人,还有人性。”
“那是说他们算不上是人,没有人性?”
“难道不是?”
银鹏冷笑,转又问道:“这之前你可知道他们八人归我银鹏所管?是十二连环坞银鹏所属?”
“未动手他们先挂出十二连环坞的招牌,只可惜十二连环坞还不在我方玄眼内!”方玄冷冷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