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通房得知主子来逛窑子后就脸臭臭的,发脾气的似的把几张银票扔在桌案上。阮珠看老鸨子还在犹豫,又叫暖春从包裹里拿出一对玻璃花瓶,和一面镶嵌宝石的玻璃镜子。
老鸨子眼睛发亮,伸手去拿,被阮珠用手中的团扇挡住,眼角扫过去:“把沈重云叫来,否则你一个子也拿不走。”
老鸨子对桌上的财物盯着看了一阵,过了会儿才道:“他不接客,要不小老儿给两位小姐换个公子,我们这里公子都是极好的。我可以让风轻白过来,他的才色和名气不比沈重云差。”
阮珠想到幽香阁是沈重云父母办的楼子,两者必有着联系:“你和沈重云是什么关系?”
老鸨子露出一抹诧异:“来这的人都知道,沈重云是我儿子。”
“是亲的?”见对方点头,她嘲弄道:“哦,那你儿子还真不幸。”
沈父脸色发窘,默不作声。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小厮走进来禀报说澜州的知府家里的黄夫人来了幽香阁,正在楼下大厅坐着,点名要见风轻白和沈重云相陪,问老爷要怎么做?
“黄夫人,怎么又是她,你先知会轻白一声去顶着。”沈父露出一脸的郁烦,转头对姐妹俩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离开,你们坐会儿。”
他对姐妹俩说完,一边开门出去,一边不满的磨叨:“还真当自己是知府夫人了,她家的男人早他妈的八百年前就降职了。”
知府一职外省的官职,皇帝迁都后对朝中和地方大臣做了重新洗牌,两个月前有一大批官员被免职或降职。澜州知府黄大人就是其中一个,由从四品的知府位置上降了两级,现在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
如今的澜州大人物多了去了,慈宁宫皇族到各个大臣,五品翰林院侍读没权没势,油水也半点无。沈父要不是念在黄夫人一直对幽香阁捧场的好处,早就不理她了。
阮玉站起身:“大姐,我们回关雎山庄!”
阮珠了解她的心情,任谁得知意中人处在这样环境都不好过。
“回去也好。”阮珠推开门,当先走出去,却在过道里和一名俊雅不凡男子打个对头碰。
那人一见到阮珠,神情呆了呆,完全忘记此行要干什么吗?
“是你……梅林里吟诗的小娘子。”
阮珠这才想起来,这人是去年岁末梅林遇到的风轻白,她被知府夫人为难吟诗,正好他也在场。她看也不看,从他身边绕过。男人接触多了,使她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对人家没感觉,就要少撩闲,没得引起误会。
至于阮玉,生怕他身上有病菌似的,绕的更开。她因为魏容的事情,对楼子公子向来厌憎的紧。要不惦记印在心中的名字,根本不会来幽香阁。
事情很巧,正好黄夫人被小厮领着朝楼上走来。
“哪里来的贱民,见到本夫人也不知道下跪?”黄夫人连着两次被阮珠搞得下不来台,早对她恨的可以,冷丁见面,当然不让她好过。
“大胆!”还不等阮珠出声,旁边的两个小太监不干了,同时冲上去。行云抡起手掌,啪啪啪一连甩了她好几个耳光。黄夫人粉嫩嫩的脸蛋立刻肿成了包子。
流水抬脚照她腿弯踢了,她立足不稳,跪在过道里。
黄夫人被打得鼻口穿血,牙齿崩出一颗,嘶声喊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敢殴打朝廷的诰命,我男人是澜州的知府,我是知府夫人。”
“真是可怜,还想着知府夫人的身份呢?”阮珠走进几步,清澈的眸子透着一缕嘲讽:“你男人现在是翰林院侍读,从五品,你从其量是个从五品的诰命夫人。不过就算你是正四品的知府夫人又值多少钱一斤,想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黄夫人跟来的几个随从都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