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请放过她吧。”他连忙道。
“为了一个平民女子。伤了朕之龙子地性命。能轻饶吗?”嘉靖语意冷酷。“再者。你当时前来。说好一命换一命。她既没死。你也就不必还命。如此这般。将来又要如何?”
虚海唇角轻挑。心头涌上无奈地幸福。原来。父子天性。只要不是丧心病狂之人。终究不能磨灭。父皇这是在找借口放掉他呀。那么。他为那个魔咒而失去地一切。还抱怨什么呢?父皇心里也不好过。那不如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也许。这就是他地命运。既然无法改变。何不好好对待呢?
“父皇,儿臣对那女子的心意,从未对她表露过,身世也从未与她提起,过去如是,将来如是。父皇既放过儿臣,又何不信任儿臣呢?红尘中,儿臣绝不与她牵扯,只守望着她,知道她平安就好。这点小小心意,还望父皇成全。”虚海匍匐于地,言词恳切。
嘉靖似不为所动,冷然道,“倘若朕不允呢?”
“那就请父皇拿了儿臣地性命去,儿臣愿意一命换一命。”虚海语气坚定,“儿臣死,就无法与她牵扯了,那她与皇室秘闻也再无瓜葛。父皇是天命真人,必不喜随便杀生。”
嘉靖没想到这个曾经最钟爱的儿子会这么说,怅然道,“你这是何苦?”
虚海苦笑一声,“儿臣欠了她的,一定要还。在遇到她之前,虽蒙父皇圣恩,得以不死,但那日子过得又与死何异?行尸走肉罢了。唯她出现之后,儿臣胸中这口气才回暖了过来,到天津卫学去教兵法,也是因为事先知道她会去。她是生命力鲜活顽强的女子,看着她,就好像代替儿臣活过一次一样。父皇,您道心慈悲,怎么舍得儿臣枯坐一生?今日一见,是我们父子今生最后一面,难道您连这个要求也不肯答应吗?”
嘉靖虽说迷信二龙不相见的魔咒,但毕竟父子亲情乃是天性,再者他本就爱这个儿子,又心疼他的遭遇,所以虚海一旦说得凄惨些,说起父子二人不到黄泉不能相见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些受不了。最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谅她一个小小女子也翻不出大浪。只是……你要记得,你已是方外之人,不得与红尘中人纠缠不清,更不能让皇家骨肉流落民间。倘若你做不到,不是朕心狠,而是天不容你!”
虚海没说话,而是郑而重之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这一次,真是至死不见了吧?上回离开时是那么不甘,而今日却是心甘情愿的放弃,舍下。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慢慢退出,每一步,都是山与海的距离,在这冷酷中皇宫中仅有的亲情自
起就完全割断了。还有他答应了父皇地事和情之断。
出家十几年,到此时才算完全隔绝红尘。
不过他的心虽然酸楚,却并没有痛彻心扉。原来他这几天的枯禅没有白坐,在几天内集中经历了自己与心上人的生死瞬间,那滋味和感悟不是别人能理解的,而他竟然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放下,什么叫希望。
佛家讲求因果,对凡人来讲,不求今生求来世。他与如初今世有缘无份,那他就守在她身边,苦等来世又如何?要一点一滴对她好,来生温柔的宠着她,让她慢慢的还,不也挺好?
“太子殿下,您是直接回僧录司吗?”雅意安送他出皇宫,问。
虚海点了点头,掏出路牌道,“公公不必送了,而且自我走出这宫墙,就再不是太子殿下,请称小僧为虚海。还有,请公公放过如初,不然……只怕于公公不利。言尽于此,小僧告辞。”说完,再不回头看一眼他本来应该生活的那个尊贵但又黑暗地地方。
大概是心情豁然开朗的关系,他慢悠悠往回走,并不急于回到僧录司,终于走到时,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抬头望望前方,突然愣住了,因为那抹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就站在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