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们死,不然这弑弟的罪名,怎么也解释不清的。”
“八哥也关进宗人府半年多了。”
“他的妻儿们还不是没有任何人受株连?跟全家都关进去的大阿哥和二阿哥比起来,哪个日子好过些?!您现在管着内务府,应该知道那些福晋们全是不得善终的。”
“呵呵……皇上说起过:桑玛只对没了能干劲儿的老人、不能骑马射箭的女人跟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心慈手软。”继续倒酒。好久、好久没见到她醉晕了、摇头晃脑的可爱模样——这回只有他看得到,哈哈!
桑玛也知道他的用意。不想听她解释那她就吃!喝!
真的醉醺醺了——
“……十六阿哥,”可惜不再是那个可以捏来揉去的漂亮小孩。长大了的男人……不好看!不好玩!“为什么人要变老呢?”
“是因为连弘历都娶亲了?难道嬷嬷怕红颜老去?”
“我有什么红颜啊!绿颜还差不多。我现在枪法竟然退步了,一百发里居然有五发打不中。箭法更差,有八九次偏到靶子边上去,一次还会飞出去。这要上战场怎么了得?”
“……”就他所知,她这“退步”的武艺还是可以得武举一甲的功名。
头好昏。“十六阿哥呀……我要去睡了,好睡好起……”
然后她觉得有人将她背在宽厚的背上。不是“他”的气息,但仍然很熟悉、让她安心。
“……不要老……”
“桑玛?”
“……嗯?”谁在叫她?
“不用怕。”
“……啊?”她会怕谁!哪个不怕死的,放马过来!
“不用怕,我会活得很长、很有权势。”
“……长?”
“我会保护你。”
“……”
只不过豪言壮语的唯一听众……醉迷糊过去了!
只有晚风……在轻轻笑。
番外…雍亲王
皇父自从五十一年起,不论是因为年纪不饶人还是子孙不孝所致,总之就经常生病。这次打猎出汗后贪凉而卧病,太医说风寒引起了心疾,需静养。因此他代替皇父主持萨满坤宁宫的祭祀,再赴天坛祈福。祈求……一个安稳富足的天下,以及一个清明健朗的父亲……
斋宫外万余株柏树,在冬日风雪的肆虐下坚强挺立、岿然不动,像是要传承百年千年般。
四处静悄悄的,礼部已经将未参加过祭典的宗师、官员、从属们日夜排演了好几天,神乐署更是全副精神打理着。
包括今天在内的三天清心斋戒,以及明天天不明开始、三千七百多人直挺挺地站着三个多时辰才结束的繁琐仪式……是做给上天看的,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呢?!
钦承纯祜兮,于昭有融。时维永清兮,四海攸同。
输忱元祀兮,从律调风。穆将景福兮,乃眷微躬。
渊思高厚兮,期亮天工。聿章彝序兮,夙夜宣通。
云軿延伫兮,鸾荨�諠鳌4淦旆佐临猓�腥狈崧 �
肃始和畅兮,恭仰苍穹。百灵祗卫兮,斋明辟公。
神来燕嬉兮,惟帝时聪,协昭慈惠兮,逖鉴臣衷。
好词啊!
只是,这形式上的东西,真能让上天变得仁慈吗?真能让百姓得以饱暖富足吗?
不!只有人君才可!
他始终没有睡着,干脆静静起身打坐。
值夜随身太监脚步极轻地为他加了火盆、油灯、几盘点心,然后悄然退守虚掩的门外。
他想,他不仅仅是个念旧的人,而且喜欢这种不必交代就可为他安排妥帖的仆从。过段日子要提拔一下那太监的侄子……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