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右边也有一道人影奔上,却是王共。
两人功力深湛,挡去了大部分箭雨,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没受伤的锦衣卫也起身上前,双方逐渐形成对峙之势。
番人骑阵见久攻不下,也担心汉人再用突袭之策,便一起往后撤走。夜空下,再次激荡起他们豪迈的战歌,随着蹄声远去渐杳。只留下满地的箭镞,受伤骆驼的哀吟,以及锦衣卫的无奈怔立。
冷月无声地爬出云层,满地的箭镞丛丛堆积。众厂卫浴血奋战,此刻神色阴沉地将马杰围成一圈。叶大飞愤声问道:“统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说你也不明真相。”
马杰支吾着道:“这是朝廷的旨意,我们只是执行而已……”
一人冷笑截断:“这就是所谓的洗雪靖康耻吗?以当朝名将去换取上皇,嘿嘿,好主意。但是石帅一去,长城虽在,谁可镇守?鞑子更要越我藩篱如若无物,他们的铁骑朝发夕至,可直逼紫禁。统领愿意做这千古罪人吗?”
马杰涨红了脸,斥道:“混账,朝廷的决策岂是你们能质疑的……”
叶大飞抗声道:“什么狗屁上皇,他如果不听那阉贼蛊惑,会导致土木堡变故吗?为了这么一个昏君,却要牺牲石帅去换。我老叶第一个不干。”
他声音未落,却见人影一闪,一道无与伦比的劲风直袭胸前,变生突然,他根本不及躲闪,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风过沙静,王共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侮辱上皇者,死!”他的神情森冷诡异,而口音也不再是边陕腔,尖厉吊诡令人牙酸。
马杰迟疑地道:“你是宫中的公公……”
王共没去理他,从怀中掏出一卷黄锦,上面蟠龙逸凤显得金贵已极,他展了开来,喝道:“圣旨下——”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马杰率先跪下。
王共庄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四品司礼太监王共全权负责塞外之行,所有人等,一干听命,违令者斩。钦此。”
众人顿首三拜,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今夕何夕,竟然一变至此。
王共收了锦卷,指着晕厥的叶大飞:“此人目无上皇,辱蔑朝廷,实万死不足以谢罪。”他脚尖挑起一把长刀,脱手便向叶大飞心口掷去。马杰嘶声喊道:“不要——”
但长刀去势如电,无情地贯穿叶大飞胸口。后者哼也不及一声,便在昏迷中死去。
马杰只觉天旋地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兄弟命赴黄泉,而无力阻挠,这是何等的悲痛。其余人则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更无暇悲伤同袍之死,只生怕王公公把账算到自己头上。尤其一路上羞辱过他的,更是提心吊胆。
王共慢腾腾地转过身,道:“掌柜好高的身手,竟能与咱家平分秋色。只是藏头遮面,可不是好汉所为。”秋后算账,这次轮到清理掌柜了。众人想起他方才所言,另有一蒙面人隐藏马队中,难道就是此人?
掌柜神色茫然地道:“公公所言,小人一点也不明白。”
“装糊涂吗?”王共冷笑道,“掌柜方才为何最后出来?中间这么一大段时间用去做什么,不是换掉黑衣面巾吗?”
掌柜苦笑道:“公公这话从何说起?小人上了年岁,难免睡得沉实,确实是晚起了那么一会儿。但……”
王共截声问道:“掌柜说自己待在营帐中,可有人证物证?”掌柜一怔,摇头答道:“没有。”
王共嘿然冷笑道:“既然没有证据,咱家就只好进你的帐篷一搜,看看有没有夜行装束藏在里头。”
掌柜神色一变,正要说话。一直沉默的马杰突然道:“公公不必去搜了。属下可以为掌柜作证,他今夜确实待在帐篷中,没有离开半步。”
王共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