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计划中惟一发生意外的事情,就是娜丹公主在为纪空手疗伤的过程中,发现纪空手身中春药之害,限于当时时间紧急,无奈之下,她只能以自己的初贞来解这燃眉之急,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代价。
对于一个少女来説,这是何等巨大的牺牲,从而也可看出苗疆人面对土地所表现出来的势在必得的决心。不过,对娜丹来説,她的身边不乏随从侍婢,完全可以李代桃僵,达到同样的目的,何以她非要亲力亲为,以身相试呢?莫非在她跟踪纪空手之时,就已经为他身上透发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
这是一个谜,只有她自己才能解答的一个谜。不过,当这一切事情发生之后,她的心里无怨无悔,毕竟,她已经由着自己的性子爱过了一回。
面对刘邦咄咄逼人的目光,娜丹公主很难作出一个正确的决断:如果她把纪空手的真实身分告之,势必会给纪空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作为爱人,她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可是假如纪空手发现她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欺瞒,必将使得他们之间所形成的同盟关系出现裂痕,影响到苗疆得到土地的计划。作为苗疆的公主,这种结果当然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何去何从?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娜丹只觉得自己头大欲裂,思维一片混乱。
恰在此时,门上传来几声轻响,接着便听有人言道:“回禀汉王,夜郎陈平已在楼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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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七星楼外,花树繁花,暗香袭人。
化作陈平的纪空手双手背负,抬头望月,与龙赓并肩而立,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拉长的影子。
对纪空手来説,今夜之行,看似平淡,其实凶险无比,更是他所施行计划的关键,只要在刘邦面前稍微露出一丝破绽,恐怕就是血溅五步之局。
此时此刻,无疑是他今生中最紧张的一刻。
他已经感到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你怕了吗?”龙赓在月色下的脸有些苍白,低声问道。
“我并不感到害怕。”纪空手勉强一笑道:“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这只是因为你太在乎此事的成败,所以才会紧张,而你若抱着紧张的心态去见刘邦,就难免不会露出破绽。”龙赓冷冷地道,就像一阵寒风掠过,顿令纪空手清醒了几分。
纪空手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让我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那你就不妨学学我。”龙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微眯,似乎已醉倒在花香之中:“深呼吸可以调节一个人的心情,多作几次,也许就能做到心神自定。”
纪空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其实説话也是调节心态的最好办法,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这么説来,你已经不紧张了?”龙赓也投以微微一笑,问道。
纪空手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七星楼内明亮的灯火,道:“我想通了,既然不想前功尽弃,就要勇于面对,何况我对自己的整形术还有那么一点自信。”
龙赓道:“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就算刘邦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也绝对不可能发现你不是真正的陈平!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説,‘陈平’只是一个名字,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实在不多。”
纪空手不再説话,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缓急有度,沉稳中而不失韵律。步伐有力,间距如一,一听便知来者是内家高手。
脚步声进入了纪空手身后三丈时便戛然而止,如行云流水般的琴音突然断弦,使得这片花树间的空地中一片寂静,只有三道细长而悠然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