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走到她面前,侧腰的伤口随着他每一步的走动都狰狞地张合着,血已经红透了半边裤腿。按压着伤口也止不住血液在指缝间流淌。
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了昔日的锐光,没有了王一般的气势,有的,只是一个丈夫对待自己妻子时应有的神情,很温柔,很清澈。
陆清舞直视着他此刻的双眼,喉头竟哽咽了一下,“太晚了,奕君浩”,她摇着头,连连后退,“太晚了……”
顺着她后退的方向,奕君浩缓步靠了过去,每一步走得都很慢,疼痛牵扯着他每一根神经,“舞儿,以前的让它过去,我们……”
“怎么过去?啊?”她越来越激动,颤抖的质问在呼呼的风声中淹没,
“让我忘记你曾经说过会相信我?”
“让我忘记你曾经连夜将我救出那个小茅屋?”
“让我忘记你每次总是吃完我做的难吃的糯团子?”
“哈哈!”似是癫狂地她大笑了两声,回忆继续流走,一幕一幕,
“还是,想让我忘记你是怎么利用我抓人的?”
“想让我忘记你是怎样把我当做工具送给桑未的?”
“想让我忘记你是怎样绝情地害死我的父母的?”
陆清舞已经大哭出了声音,泪水止不住地流下,这些让她如何能忘,不论是情,是恨,她都忘不掉……
不是她不想留下,而是她不能留下,让她跟一个杀死自己父亲母亲的男人一起生活,每天缱绻缠绵,她就死,都做不到!
奕君浩揽住她在风中颤抖的肩膀,轻轻搂进怀中,感受着她的哽咽在自己胸膛上起伏,“对不起……舞儿”。
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是这样轻轻搂着她。
冰凉的手渐渐环住了他,陆清舞紧紧搂着他,紧紧地……用力地拥着这一刻的沉默。
“君浩,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哪怕是小小的,哪怕是虚伪的,起码让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她将头离开了他的胸膛,腰际的手也渐渐松开,吸了吸鼻尖,“谢谢你曾经借给我的幸福,现在我可以把它还给你了!”
在他腰际的手陡然垂落,“我爱的是别人,对你,只是那一时的情而已,现在,那情已经随着未出世的孩子……远去了!”
蓦然转身,让泪在夜中风干……
“舞儿!”抓住她的手,他的嘴唇已经泛白,这个身体都在颤抖,他合动着双唇,可几乎血流虚脱的身体让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背对着他,陆清舞只留下了几个字,之后便用力挣脱他的手,头也未回地跑远了……
“现在,我对你,只有恨!”……
只有恨……
看着她远离的身影,奕君浩摇摇晃晃,
舞儿,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跟我回去,我跟你坦白一切……
只是,这些话,他没有能说出口,
终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眼皮越来越重,看不清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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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地下宫在经过一番搏杀后,重归平静……
只是那一夜,神秘的地下宫主人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口中时不时喃喃自语,
丫头,你还是走了……
丫头,别怪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会不会待你好……
丫头,不是我贪求兵符,我只是想确定在江山和你之间,他会怎么选择……
丫头,现在我知道了,他爱你……
丫头,离开我,你也会幸福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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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离歌:想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