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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柳恒只觉不可思议。“他……他打仗都打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
秦旭飞微微摇头。“当年他领军对敌之时,就从来都不肯反攻深入我们的国境。与我和谈之时,他曾经说过,即使君王有旨,他也永远不会侵略别人的国家。当初我本是不敢置信的,可如今……。他真是个怪人,明明看重每一个人的性命,却总是装作无情。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身上,却仍觉得自己冷酷。。他为了楚国,出卖了秦国,可是,却又暗中借着楚国朝政,磨练我的理政之力,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把我从一个普通将领,教导为一个可以胜任国君之职的人。在秦军全部退出楚国后。他还拖着伤毒交煎之体,来到秦国,屡次相救,一力相护,尽他的力量,让秦国的纷乱在最短时间内平定,让死伤的人可以少一些。更少一些。然后,才留下来,等着,最后的结局,最后地下场。”
秦旭飞的语气渐渐沉郁。
“现在他离开。也不是要逃避,只是因为,他不愿我一生不快乐。他知道,如果由我来选,无论是出手伤害他。还是假做什么也没发生,照样和他快活论交,我都会心中不安。所以。与其我选,不如他选,与其我为难,不如他去承担胆怯逃跑之名……”
秦旭飞的目光,遥遥追随着那渐渐渺不可觉的微小身影。
“阿恒,事到如今,我不是不能留下他,只是心中不安。待他必然不能似以往坦荡。他也不是不能留下来,只是心头重负一天不放下来,待我也不可能如当初那般自然从容。强要相留,彼此相对,生硬艰难。假作笑颜,小心相待。反添磨折。所以,他走,不告诉我。但他知道,我知他心意。所以,我送,也不对他说,但我也知道,他从不会有一分怪我之心。他走,我放他走,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而是因为,我们之间,从来坦坦荡荡,容不下那样的虚伪和勉强。悔恨原谅的话,不必说。我们只要尽我们的力量去做,去补偿。”
秦旭飞遥望着那终于一点点淡出视线地身影,眼中有痛有伤有不舍,却还有更多的决心和坚定:“罪也好,孽也罢,此罪此孽,我该共担。此苦此恨,我当同尝。既然眼下强留,只会有更多的心结和不快,那么他要走,我就放他走。他不在的时候,我会做一切我能做的事,直到有一天,他在远方,看到一个强盛地秦国,看到许多安乐的百姓,并和我一样欣慰开怀,相信曾经的牺牲,应该多少还是有意义的。直到有一天……我和他,都可以放下如今心头的重担,在面对了那么多死亡之后,还有勇气去做快乐地人,还可以挺胸站在天地间说,我们有资格做快乐的人,那么,他一定会回来寻我,我也一定能坦然迎他,所以……所以……”
秦旭飞喃喃地说着,仿佛是在表明心意,也仿佛是在给自己更多的勇气,更多地决心,更多的支持。
可是,远方那渐渐几不可见的身影,到底还是让人痛彻心肺。
方轻尘,你能去哪里?楚国,你已不会回,秦国,你又不能留。你曾试图用生命唤醒的楚若鸿,伤你至深,你一力造就的赵忘尘,无情毒你,你悄然一手扶助的我,又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开解你。方轻尘,天大地大,你还有何人可寻,何事可为,这样一个人孤寂飘泊,最终要流落何方……
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