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凛垂下眼眸,并不说话。
“你会为了我,去做对国家不利,对百姓不好,肆意伤害他人的事吗?”
燕凛想了一想,到底还是不忍骗容谦:“一般来说。我不会。但是,如果容相你受了伤害,我不知道我会不会。”
“我知道……”容谦轻轻道:“你会消沉,会痛苦。会自伤,会有一段时间小小地任性,会怠慢国事。但是你不会放纵你的痛苦去肆意伤害别人。燕凛,别人可以不相信你的理智,坚强和勇气。但是我相信。我比所有人都相信你。”
设局地臣子们。不敢冒险去承担燕凛可能的疯狂,身为妻子的乐昌,即使是燕凛执手安慰。也害怕地发抖。方轻尘平静地回述,几百年前,庆国女王的亡国失道之行,就连史靖园和封长清偶尔都会对燕凛过于深刻的感情而忧虑,只有容谦,从来不曾怀疑过燕凛。
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是庆国的女王。他相信燕凛,相信他教导出来的孩子。当年的燕离可以在失去方轻尘之后,依然不放弃帝王地责任,振剑而起,威服四方,而今的燕凛,至少也不会因为感情,而让天下遭难。
没有人有权力为了自己的不幸而让整个世界来承担后果,燕凛不是那样的君主。也许会一生不快,也许会一世无欢,但只要渡过了那段苦痛,他依然会站出来,承担属于他自己地责任。
燕凛怔怔看着容谦,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自己,连他自己都对着史靖园承认他可能会有的疯狂,为什么容谦还对他有这么深的信心。
“我伤重晕迷,生死不知时,你把自己关起来,不上朝,不见人,大喊着所有人擅近一步你就杀,可是,你杀了谁了?你拿着剑,却没对史靖园投出去,你那么愤怒,却没有对乐昌有任何粗暴的行为。即使是那样痛苦沮丧的时候,你依然知道感念所有爱护你地人,你依然只选择伤害你自己,傻瓜……为什么要把你自己想得这么恶劣……”
容谦轻笑着在他地脑袋上敲一记:“你地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一帮子死脑筋的家伙,杞人忧天想东想西,用这么无聊的手段对你诸般提醒,你就真以为自己十恶不赦,以为自己地真性情,一定会给国家带来灾难,带来隐患吗?这么容易让人拐进牛角尖,枉费了我当年用多少心力来教你。我还没自惭自愧,自叹自艾当了国家祸土呢,哪里轮到你去胡思乱想,自找麻烦。”
燕凛怔怔地看着容谦,呆呆地道:“容相,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
容谦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因为,我信你,胜过你信你自己,因为,我爱护你,胜过我爱护我自己。”
燕凛觉得胸口如受重击,火辣辣酸涩涩,一时间不知有多少激流涌动,怔了一会才喃喃道:“可是,可是,我这样,终究……”
“终究什么?”容谦失笑:“你会为了我,而和史靖园翻脸绝交,同封长清君臣相疑吗?”
“当然不会!”
“那么,你会为了我,故意冷落你的妻儿,对他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吗?”
燕凛迟疑一下才道:“我不会故意冷落伤害她们,但,如果国事纷繁,如果容相你有什么事,我可能都会……”
他顿了一顿方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会尽力让自己做得不要太坏。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有限时间之内,我会尽量善待她们每一个人,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做得最多。”
容谦微微谓叹:“于帝王而论,你已经算很好了。燕凛,凡事太过求全,便不免自苦了。”他复又一笑,眼神出奇清澈地看着燕凛:“那么,你会为了你心中的那种感觉,而去强求我什么事吗?”
燕凛抬眸定定看着他,清晰地道:“永远永远都不会。容相,你若不喜欢,我就努力忘掉这一切,我尽我的力,不让你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