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被沈紀年抓著手腕,跟著他走出了人群。
誰也沒有動。
沈紀年能感受到盛夏緊繃的身體,還有緊繃的情緒,仿佛一隻豎起渾身刺的刺蝟,蓄勢待發。
人走了有四五米遠,她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戾氣濃郁得化不開,竟然讓溫珠覺得有點兒怵。
沈紀年捏了捏盛夏細細的手腕,在她目光投過來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不可以!」
盛夏拿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血有些凝固了,擦不乾淨,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給她那張嫩白的小臉上平添了幾分陰狠。
她從胸腔發出一聲低沉的「哼」,眼神里的戾氣卻慢慢收斂了。
沈紀年用指腹幫她擦去了殘留的血跡,檢查了一下她臉上脖子上的傷,「去醫務室,得擦藥。」
「不要。」盛夏想掙開他的手。
沈紀年蹙眉看了她一眼,她就又老實了,心想自己怕他幹什麼,可到底不敢在他面前橫。
默默吐槽,肯定是他面相比較凶,不愛笑,動不動還皺眉,好好一張標緻的臉蛋,跟放冰箱裡凍過一樣。
「你別跟沈姨說。」盛夏扯了他一下。
他偏頭看她,目光落在她小半邊側臉,她臉上有清晰的淤痕,因為皮膚白,青紫的印記顯得觸目驚心。
忍不住抿了抿唇,罵她,「笨蛋。」
明明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麼非要選最蠢的一種。
被欺負了一頓,還莫名被他罵,盛夏氣呼呼地看了他一眼,他目光垂落在她臉上,面無表情。
她想了會兒,沒想出來什麼能反擊他的話,於是負氣地把頭扭到了另一側。
沈紀年盯著她絨絨的短髮,忽然抬手撥弄了一下。
她又扭過來,惡狠狠瞪著他。
沈紀年眼底慢慢爬上些許笑意,「幼稚不幼稚。」
「下次離那些人遠點兒,打不過就跑,沒什麼丟人的。她要找你算帳,不還有我呢嗎?」
盛夏瞪大了眼看他,這下換他別過了頭,不太自然地說:「這裡不是朝陽中學,有人替你撐腰,我,我爸媽,還有學校。」
人走了,溫珠仍覺得氣惱,一腳踹在旁邊的垃圾桶上,鐵皮頓時往裡凹了一塊兒,發出一聲巨大的「砰!」還有旁邊人幾乎同時發出來的尖叫。
「叫你媽啊叫,白痴!」溫珠氣頭上,張口就罵,誰也不敢吭聲。
被罵的女生縮了縮,囁嚅了下,她平常膽子沒那么小,只是溫珠剛剛那一瞬間的爆發的表情太嚇人了。
他們這會兒在樓下一個拐角,轉過去沒幾步就是衛生間,再往前走是四班,四班後頭才是三班。
一群人貼著牆跟兒往班上溜,溫珠慢吞吞地走著,拿濕紙巾擦著虎口處的血,紙巾里大約含有酒精,擦上去刺疼,她甩了甩手,臉色很難看。
「艹,屬狗的。」
一抬頭,看見靠在他們班後窗的陸也,黑t牛仔褲,高高瘦瘦的男生,臉色看起來總有些蒼白,笑起來的時候透著點兒痞性。
溫珠捏了捏手裡的紙巾,叫了聲,「陸也!」
男生慢慢走過來,低著頭,抓著她手裡的紙巾,耐心地幫她擦著不斷往外滲的血珠。
他沒說話,動作稱得上溫柔,但不知道為什麼,溫珠覺得有點兒慌,抬著頭看了他一眼,「你……」
陸也勾著唇角笑了笑,「分了吧!我煩了。」說完把紙巾塞到她手裡,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走了。
溫珠一愣,臉色驀地蒼白,聲音顯得尖細,「為什麼?那個轉校生?」
陸也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她,「別瞎猜,我很煩你這樣。」
學校是藏不住秘密的,沒到下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