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如果仅仅以形象而论,他可也真像一条龙,一条生病的龙!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触,对于眼前的老人秦风,直觉地滋生出无限同情。
形势的发展,已把他们二者联为一体,就是方才秦风说到的一双老怪物“天长”、“地久”,也同自己结了“梁子”!
空气太沉闷了。
真有点使人“窒息”的感觉。
盂天笛站起来,走向窗前。
窗外朔风怒号,飞雪成珠。大别于先时的风平雪静,这般“咳唾成珠”的奇寒气候,人兽都无能挺受,即使惯以夜号的狼也不复长嗥……
孟天笛似有一种冲动,想破窗而出,奔驰于风天雪原,他却没有……
只是冷静一下而已。
秦老人苦涩的在一边微微笑着。
他了解到对方年轻人的气闷和苦恼,也了解到对方的纯朴无辜。
“你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再晚了可就不行了……”秦老人说:“往东面走。”
孟天笛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秦老人喃喃地说:“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
“太晚了!”
孟天笛蓦地回过身子。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怔:“……”
“我们早就联在一块,分不开了!”
孟天笛终于甩脱了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爽朗地笑了。
看着眼前这条“病龙”,他神采奕奕地说:“前夜,你救过我一条命,这一次该我救你了,就是要死也死在一块吧!”
秦老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向前盯着。
良久。
他冷笑一声:“星宿海的来人,不比陶老婆子,你留下来,活着的机会不大……你可想过了?”
孟天笛一笑道:“那只是你这么想而已,事实是,现在我们不都是好好的活着吗!”
“那只是现在而已……”
秦老人微微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即闭上了眼睛。
孟天笛说:“现在还活着就好。”
忽地跨前一步,大声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闯,走!我们现在就走!”
秦老人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上哪里去?”
“东面安全,就往东!”
一丝苦笑,绽现在秦老人脸上:“那只是你一个人,加上我就不一样了,再说我身上的这个病……哼哼‘九更秋露’九命亡魂’……带着我,太累赘了!”
“胡说!”孟天笛大叫一声:“除非是你自己想死!谁也不能夺走你这条命!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死不了!”
“说得好!”
一扫先时的沮丧,秦老人颇似称许的目光,直直地向他逼视着。
他看见了一个刚毅、勇者的形象。
当然,他自己一直有足够的勇气,本来就不是一个弱者。
“孩子……你可知道?”
很久,他才讷讷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雪泥鸿爪
凌晨。
大雪漫天,寒风凛冽。
孟天笛、秦风俱已穿戴整齐,翻身上了马背,踏上雪原。
曹老掌柜的打着一盏灯笼亲自送到门口。
“你二位好走吧,路上要是不行,可想着回来,我说……”
一阵风刮过来,风势里还夹着雪,堵住了他的嘴,冷得打了个哆嗦,可就什么也甭说了,挥挥老棉花袖子,就算是告别吧。
天色灰黯,所能看见的,仍然只是刺眼的白雪。
冰天雪地,前路茫茫。
风雪已停,却驱不走彻骨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