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危,他却是“危”而不乱。
马势乍起,他的一双枯瘦手掌,已自拍出。半面人即使作“困兽之斗”,亦不得逞,极似受阻于秦老人拍出的掌势,陡地就空一个斤斗,摔落在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手中长剑亦为之出手。
一个“鲤鱼打挺”,半面人再一次挺身而起,却已是慢了一步。
空中人影乍落,宛若大星天殒。
带着大片疾风,孟天笛已是自空而坠,掌中长剑银蛇吐信,光华猝闪,已比在了对方咽喉之上。
半面人几已站起的身子,缓了一缓,又坐了下来。
“不要杀了他……”秦老人出声喝止,缓缓策马而近。
孟天笛一口长剑,光华璀璨,半面人胆敢稍有异动,定将难逃白刃穿喉之惨,一时间,那一张原本就已失色的脸上,更不禁浮现出灰白的凄惨。
“哼……你们打算怎么样?想吓唬你家二爷么?告诉……你们,两位老当家的可是已经动身来了……你们还……想……”
话声未顿,已为孟天笛的剑气,直逼咽喉,力道尖锐,使他发出了一串骤哼,陡地接触到孟天笛凌厉的眼神,一时便不再出声。
孟天笛这才把对方这个人看清楚了。约在五旬上下,蓄着一丛短发,由于小半边脸,整个为刀剑削落,看上去有棱有角,右面斜吊下去的眼角,嵌着滚滚欲坠的眼珠子,真个邪气得紧,即使看上一眼,也有毛发悚然、无比阴森之感。
秦老人已来到近侧,正要向孟天笛有所嘱咐,忽然眉头微微一皱,勒住了马缰。
冷冽的空气里,传过来一丝奇异声音。
原来群鸦已不再鼓噪,只是争食万尸。这一丝骤然飘来的异音,听来便分外清晰。
吹竹
有人捺笛吹竹。
是那种苦涩冷凄的声音。
秦老人第一个有所警觉,细长的一双眼睛,忽然睁大了。
孟天笛心头一惊,刚觉出笛音古怪,地上被擒的半面人已是神色大变。
无视于孟天笛比在他喉间的长剑,竟然长叹一声,右手翻起,陡然一掌,自个击向顶门,登时溅血而亡。
这一掌,功力内聚,极是可观,用为“自行了结”的毒招,局外人自是无能防止。
事发猝然,孟天笛呆了一呆,眼看着半面人坐着的身子,霍地向后翻倒,竟是七孔流血而亡。
孟天笛第二个反应,便待飘身下马,却为一旁的秦老人出声而止。
“不可!”
陡然制止住欲动的身子。
秦老人冷笑道:“不要妄动。这是地久老儿的断肠笛……哼……哼……莫非两个老儿已经来了?”
孟天笛眩头一惊,已觉出耳畔笛音变了腔调,极是刺耳难听,先还不十分在意,一经留意,顿时直钻耳膜,再想不听,也是不行的了。
兵法有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喻之武林中的强者论战,也为极高。是以越是功力深湛的高人异士,越看淡于刀来剑往,或“暴虎冯河”的气血相争。
因而,眼前的“断肠笛”音,可谓攻心之略了。
秦老人显然是此道的一个行家。前此对战“银发鬼母”已见其锋,眼前焉得示弱?
他却是静静凝神,留意倾听。一管长笛,已在手上,却迟迟不以就口。
那是因为对方笛音正盛,一时不易插入。
原来笛音七调,有所谓的“小工调”、“凡字调”、“六字调”等,每字之音,均有阴阳之谓,清浊之分,因其音之连贯各别,故于一念之际,各有所宜之音。
眼前来自疑为“天长地久”二老之一的笛音,并非俗下曲调,此类用之武术攻心对仗,要知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