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婚姻的典范。
唐蘅虽一直不大喜欢母亲,却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一种扭转世人的力量。
许多女人一生殚精竭虑唯恐不被世俗接受,她却强迫世俗接纳了自己。
正漫无边际地回忆着往事,忽然有个声音道:“请问阁下可是唐蘅唐公子?”
他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个子瘦高、模样俊朗的年轻人。穿一件半新不旧的锦袍,下摆上满是泥渍。仿佛在马上奔波了多日,他看上去两眼发黑、形容憔悴。年轻人一只手端着碗豆汁,另一只手却捧着一把黄灿灿的雏菊。那雏菊长短不一,大小各异,显非花店所售,而是从山野上临时采摘下来的。
他点点头,见旁边还有一张凳子,道:“请坐。”
那人施施然地坐了下来,见桌上有些油渍,掏出一只巨大的手帕垫在桌上,将雏菊整理了一下,放在帕上。
唐蘅亲戚众多,交游却不广阔。因为服饰鲜亮、举止怪异,当年几乎被唐门以“服妖”治罪。流言口耳相传,见过他的人,听说过他的人,多不胜数。
“我们……见过?”他疑惑地问了一句,同时认真地打量了这人一眼,生怕他是自己众多亲戚中的某一位,在记忆中细细地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前年在试剑山庄,唐公子迎战‘流星刀’郑秀,在下曾有缘在一旁观战。果真是好刀法!人人都说公子已尽得双刀真传,只怕已骎骎然有凌驾乎其上之势。只可惜令尊隐迹江湖多年,令得我们这些后学小子,无缘亲睹一代宗师的风采。”喝下一大口豆浆,那人的精神好像恢复了不少,双眸渐渐炯亮,一提及唐潜,脸上露出欣然向往之色。
唐蘅微微一笑,道:“兄台谬赞了。家父近年忙于族中琐务,确是极少外出。”
十年前,唐潜的赛事比唐蘅还要繁忙。几乎隔不了一个月就会有年轻人千里迢迢来到蜀中找他切磋、习艺,不和他们过过招,怎么也劝不走。开始唐潜还抽时间奉陪,渐渐地失去了耐心。两个儿子便只好承担了这令人头大如斗的接待任务。唐蘅侧头一看,发现此人并不用刀,腰上别着的是一对沉重的方棱锏,这才放下心来。
“十姑娘唐灵,公子想必认得。”那人继续搭讪。
“当然认得,她是我的堂姑,很年轻就去世了。”
“听说她的五毒神针比还当年的暴雨梨花针还厉害!”
“是啊,所以她死在了大牢里。”
“唐灵有个妹妹……叫唐什么来着……”那人转着眼珠,搜肠刮肚地想着,“我记得也是单名,且上面也有火字……唐……”
“唐荧?”这人越聊越远,唐蘅越听越糊涂。
“对对,唐荧。据说在药阁里干了多年,后来嫁给了洛阳崔家的长公子崔孝山。”
江湖上一直都有热衷掌故的人。看来这人对唐门果然知道得不少,唐蘅不禁点头微笑:“崔孝山师出少林,当年曾以四十二招形意拳胜了武当灵机子的八卦掌,一时传为佳话。”
“可不是!俗话说,‘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三年打死人。’天底下的拳法只怕就数崔家的最怪。不但招式神出鬼没,内功也很惊人。当年我一直梦想入崔家学艺,可惜无人引荐。”
唐蘅愣了愣,以为这人是想走唐家的门路,找崔孝山学艺,便道:“兄台若是想认识崔先生,在下可以代为引荐……”
不料他话头又是一转:“不不不,我认得崔先生。不过,你可知道崔家虽世代习武,到了崔孝山那一辈,却出了一个读书人——还中过举?”
唐蘅只好问道:“原来兄台和崔家也有交情,却不知这个读书人是谁?”
“他叫崔敬山,是崔孝山的堂弟。”
“抱歉,这个名字我可没听说过,唐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