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健康的。
她从来不给他打手机追问他的行踪。她给自己和给别人的自由度都是足够大的。
而且她自得其乐,性格里有孤独的天性。
他无法了解她。只有在(**)的时候,在黑暗和拥抱中,才能确认彼此疯狂的激情。
知道彼此是深爱的。可是面对面的时候,灵魂依然是陌生的一对路人。
她喜欢买一些打孔的原版CD,因为便宜又好听。但是那些残破的CD常常放着放着就卡住了,突然发出嘶叫。
她对于他来说,就象那一段音乐。美丽而心碎,有着无法预期的恐惧。
她20岁的时候,他28岁。那时他们有了第一次较长时间的分离。
他的父母虽然纵容他,却一直希望他能离开蓝,娶个受过良好教育,门当户对的女孩。蓝在他们的眼中,是有不良倾向并且危险的。她会毁了你。他们对他说。
他只是被他们之间频繁的争执所累。
两个人一直在(**)和敌视之中沉溺。爱得越深,伤害越重。
他有时会想象自己身边的女孩,宁可她愚笨和简单一点,却是能带给他安宁的。不会如此疲累。
他终于在父母的安排下去相了一次亲。
也许潜意识里,他寻求着一种放松和解脱。
是约在一个大酒店的咖啡厅里见面。女孩是一个大公司里的高级职员。穿着浅紫色的套装,高跟鞋,还有CD香水优雅的气息。两个人安静地聊了一会。女孩有非常好的教养和内涵。
送她回到家后,他没有马上回去。在深夜的空荡荡的大街上走了一段。冷冷的夜风似乎让心得到了稍许清醒。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是一段完美平静的婚姻,还是这一场起伏激烈的感情。
但是三年过去。他的心被磨损得脆弱而坚硬。蓝是没有未来的人。没有未来给她自己。也没有未来给她身边的人。
回到家里,她在安静地看电视。她是从不看电视的人,但是很奇怪,这一晚她在看电视。
他看着她,她微笑地等他说话。他有些发觉她和别的女孩的不同。她总是直指人心。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幸福吗。他说。
我知道。她平静地点点头。你父亲刚给我打过电话。
我并没有决定什么。他想解释。
你不需要决定什么。你能决定什么。
她就这样淡淡嘲笑和轻蔑地微笑地看着他。
她离开他两年,沿着铁道线从南到北,独自漂泊过大大小小的城市和乡镇。
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只是寄一些没有地址的明信片给他,上面的邮戳是不同地方的,也没有任何片言只语。她是想念他的,但没有任何话想对他说。也许是无法原谅他。
他偶然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她写的游记,还有她的照片。她在贵州的某个贫困山村里,教了六个月的书,写了一些文章。照片里她看过去是黑瘦的,穿着旧的牛仔裤,白棉布衬衣,光着脚站在泥泞里,身边有几个牙齿雪白的衣着褴褛的农村孩子。
他仔细地想看清照片上她的脸。她的长发编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子,还插了几朵纯白的野山茶。
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只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还是灿烂的,灿烂地带着笑。
文章里有他熟悉的一句话,她说,我一直想给我的灵魂找一条出路。也许路太远,没有归宿。但是我只能前往。
那时他和那个白领女孩交往了一段时间。一切发展顺利,直到他们开始(**)。
那个夜晚,他的失望和寂寞无法言喻。
女孩是美丽的,也是温柔的。但是他对她的呼吸,她的肌肤,她的神情全然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