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声鼎沸。最前方的是数十名南唐官员,身后两列是上百名金陵城百姓,上至七八十岁的白胡子老头,下至妇人怀中的襁褓小儿,颇有一种南女老幼齐上阵之态。
韩旭一袭白衣儒服,率先走了下船板,身后裴忠,刘三一左一右。王凳子指挥着那一百名亲卫将一箱箱的木箱抬了下来。
南唐官员迎了过来,领头的一位年过半百,身着三品绯袍,面容矍铄,四肢倾长,高大的身材在一群南唐官员中显得鹤立鸡群,端得一副好卖像。
韩旭在打量此人之时,这花白胡子的南唐官员也同样在打量着韩旭,脸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很是耐人寻思。
周围是热热闹闹的景象,然而,这一老一小面面相觑的两人,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闲情逸致。
半响后,从南唐的官员中走出一人,看也不看韩旭一眼,径直朝着刘三拱了拱手手,恭敬道:“请问这位将军,贵国使节韩将军为何还未下船?”
刘三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子,哦不对,这位大人似乎眼神不好使呐,俺家将军不是早就在你面前了嘛!”
“你……”年轻的南唐官员面色一变,正欲开口,却被领头的这位老大人挥手制止。
“老朽户部侍郎韩熙载,奉国主之命,恭迎大宋国使者韩将军。”
韩熙载?我勒了个去,怪不得这老头看上去如此俊雅,简直就是一老帅锅啊!原来这家伙就是韩熙载,韩旭暗自惊奇。后世传说中这老家伙七老八十之时还大搞**派对,搞了就搞了,还被人留下了艳照,那就是工笔画大家顾闳中的一副《韩熙载夜宴图》。
想到此,韩旭不得不对这位老当益壮的家伙,真心的佩服了,拱手正色道:“大宋国使韩旭,见过韩大人。”
“本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韩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位年轻的南唐官员面色一变,立马低声下气的带头说道。
此人一开口,后面的南唐官员们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上前来了个自我介绍。
一番寒暄后,韩旭疑惑道:“韩大人,不知贵国的客省使何在?”
此时负责对外接待的均是各国的客省使,让韩旭奇怪的是,为何南唐偏偏派出个户部侍郎。
“客省使卢大人身子抱恙,这不国主就让老夫前来迎接将军。”韩熙载呵呵一笑,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过去。
事实上,这事确实该客省使负责,只不过韩熙载当年可是为南唐国争了气,让后周使者陶谷脸面尽失,大大长了南唐的威风,这才有李景任命他为接待使。
韩熙载见韩旭依然面有惑色,连忙笑呵呵的说道:“韩将军和老夫同姓,说不定祖上还有渊源,若是韩兄弟不嫌弃的话,不妨你我兄弟相称?”
“使得,使得,那小弟就见过韩老哥了。”韩旭呵呵一笑,再次拱了拱手。
“老弟不必客气。”
……
一行人在欢天喜地中,离开了白鹭洲码头。程淮秀带着三艘艨艟返回扬州而去,原本她还是要留在此地。可是自打见识了林仁肇的镇海军,韩旭再三考虑之下,还是让程淮秀尽快返回扬州,训乱淮南水军,严防长江北岸。
韩熙载领着韩旭一行,饶了大半个白鹭洲,终于在竹林深处停了下来。眼前的竹林郁郁葱葱,即使是大冬天,依然挡不住它的一片青春盎溢。
白墙青瓦的水乡别院,在这竹林绿意中,显得别有一番风味,见贯了中原豪放建筑文化的韩旭,此刻不由不赞叹南唐的人文山水。
韩熙载掀开轿帘,走到韩旭面前,笑道:“人老了,连马都骑不动了,贤弟这马上风姿,真是羡煞老哥也。”说着还伸手抚摸着韩旭的坐骑,脸上不自禁的流露出那一丝迷恋之色。
迷恋战马?韩旭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