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想着回国和那个女孩在一起,除了你这具身子,一分一毫都别想从家里从我这里拿走。所以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只有十平米大小的阁楼,冬天时阁楼没有暖气,外面下鹅毛大雪,屋内冷得像冰窖,我真的希望一觉睡去就见不着天亮。可是生活总不如人愿,我还得生存,还得上学,为了攒学费生活费,我白天上课晚上做兼职,有时候连课都没时间上,有几个月我每天都只睡两三个小时,走在路上那具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就连下不了床了,还得劳烦房东太太把我送到医院。
我始终是不愿屈服,不是因为我要和他赌这口气,不是。你相不相信我回来过?你相不相信我回来找过你?真的,我一攒下回国的往返机票,我就找回了原来我们住过的院子,但我万万没想到那里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我跟傻子似的到处乱翻,好像翻开一块瓦砾你就在底下躲着似的,我在那堆断垣残壁里坐到了天黑。想着以前带着一群孩子去玩,你走得最慢,总是掉队,等我回头找的时候,你总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我,可是这一次,我就这么把你弄丢了……”
“我知道我是个不够好的男人,我有太多七情六欲,总是不能顾及到你的感受,总是让你伤心,若不是因为早一步认识了你,你也许根本不会选择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的人。我是没他好,也没他那么细致周到,但有一点你一定要深信不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或是谁说了感人肺腑的话企图打动你的心,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爱你,绝不比任何一个人要少。我是不会为你去自杀,但若有一天你死在了我前头,天上地下,我一定会陪着你……”
贺晨曦蜷起了腿,将脸埋入膝盖里,蹭掉了满脸的眼泪。
“这些事你以前不愿意告诉我,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端沉默了好一阵,“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有些卑鄙?因为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
天空一直阴雨连绵,沈宁南独自上了车,门未关严,车内灯就一直亮着,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雨滴模糊了车窗,模糊了他的脸,渐渐弥散开来。
待那车子最终消失在视线中,黑暗中才走出另一个人,额前的发已经湿得能滴下水来,细长的眼救深又远,他仰起头,隔着玻璃和白色窗帘,淡黄的微光照出一团小小的黑色剪影久久驻留在窗边凝视,直到车子离去,那团黑影才慢慢淡去,像一缕不甘心散去的魂魄般。
郭远轻呼一口气,噔地点亮了打火机,火苗在微雨中晃动跳跃,凑近了脸,橘红的火光照出一脸的湿意。
这恼人的秋雨。
9 到最后只剩坚持
他慢慢踱出了小区,心底翻涌起一阵阵苦涩,若时光再倒退20年,他不会想到自己能忍让到这个地步,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她,他现在一定生活得无比从容,而不是在下雨天躲角落里等着奸夫离开,还怕让她知道了破罐子破摔的离开他。他何以卑微成这样?
他突然停住脚步,便道上那辆银色宝马掩映电线杆的一抹榆阴下,想了一阵他走过去,抹掉玻璃上的雨水,弯下腰向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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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突然落了下来,沈宁南头仰靠在椅背上睥睨着他,“你看什么?”
郭远撑在车顶上若有所思,最后竟转了性般发出了邀请,“我知道前面有家酒吧,介不介意去喝一杯?”
沈宁南沉默了些许功夫,晃了晃头说:“上车。”
两杯Martini推至面前,端起了酒杯轻轻晃荡着掌中淡淡的酒色,那抹颜色就像清晨薄薄的晨曦,如烟似雾的落入了杯中。
郭远扬了扬下巴问道:“脸,怎么弄的?”
沈宁南抚着面颊呵呵的笑,“逗猫玩,反让猫给挠了。”